“……嗯,既不相信自己,也不愿承认外界的答案,缺乏能令自己心安的依靠…”寂滨忽自说道。
“如果进行选择的话,现在,我希望你能选择第三种;接受自己,然后追寻自己的心,是对是错,由自己做主,不要让别人不要给自己添加太多的外在压力。”
“那……是对曾经的事,进行驱逐与遗忘吗?然后重新开始…”安塔稍显弱气与一丝哭腔的问道。
“……不,那是逃避,终有一天会被追上来。”
“或许你的过往不堪回首,但只有勇于接受并悔改,才能重新开始,那段黑暗与痛苦,也会因此成为成长的养分。”
“那么…我该注意什么?”安塔稍显弱气的问道。
寂滨轻柔的斜视一眼,旋即看向天空:
“心态与事后的态度。而不是对错善恶。”
“任何的选择都无关对错,因为它只是一个选择;一旦做出了选择,就要面对选择后面,相应的责任、代价、后果。”
“…曾经的事,你不必做过多辩解,你要做的,就是大大方方的承认并接受下来,然后坦率的,重新做出有责任的选择。”
“我并不会因为你杀了人,就去疏远你,讨厌你,一切都过去了…我希望你在接下来的人生中,能对自己坦率些,对做出的事承担相应责任……”
“现在,我想听一下你的选择,‘出于新人生的选择’”
是活在过去的愧疚里,还是接受过去并‘悔改’心安理得的活在当下?
“我…可以放下过去做过的事,不必缅怀,或者纠结是对还是错,是善还是恶,因为已经做过了,再去想就不再具备意义,而是把它视作‘警示’避免再次出现‘错误’,把它当做成长的养料;重要的是‘悔改’,然后活在当下,以及做出选择后的态度?”安塔稍作总结,有些懵懂的问道。
“嗯……”寂滨轻声回应。
“我需要些时间…在此期间,能让我暂时依靠下你吗…?”对于这段痛苦的过去,安塔想短暂逃避,但她会面对…只是现在有些许无助…
“…当然。”寂滨学着前几日安塔挪凳子的模样,兀自向其靠拢。只是这扶手……
“诶对对对,放那放那。”
“这种大好天气就该放躺椅,躺着不仅舒服,还有益脊椎跟身心健康。优化乘船体验,刷刷顾客好感,以后才能有回头客。”
“诶,两人客人,要坐一下吗?困了或者累了的话可以直接睡的。”一位一身着休闲海滩装的开朗小哥忽然对着两人问道。
“嗯…”寂滨兀自看了眼安塔。
安塔却默然起身,抓起寂滨的手腕,他虽不明所以,但尽量顺着对方心情。
……
最终,寂滨躺了上去,安塔就在左侧,两手紧抱着对方臂弯,两腿紧盘着对方大腿,好似抓住了希望,保住了自己全部的世界,不让对方有可逃之机。
“以前…抱着赎罪的心理去接近你,对不起…”
“现在我是真心喜欢你,请相信我这一次…!”
“嗯,我相信你。”寂滨稍显轻淡,但尽量不敷衍的回应。
“…能否重新看着我?”安塔稍作仰脖抬首,有些心里没底的问道。想从对方眼里看出个答案。
寂滨有些汗颜与紧张,但也没多说,侧过头来,低首相视…
有着对未来的不确定,却不失现在的信任与真挚;带着些许懵懂与青涩,紧张,生怕对方失望的小心翼翼与坚定。这是安塔所看出来的。
于此刻,安塔心间的那道倩影,已从模糊飘摆,变得清晰凝实……一道只属于对方的倩影。
“有你真好…谢谢对我的信任。”安塔轻柔说道。
“能否再用林间小屋那次说辞,再对现在的我说一次…?”
“不是说过了吗…”寂滨眼神躲闪,目移些许,这黑历史重现的感觉让人羞耻啊!
“不一样,上次是上次,现在是现在,我想得到重新开始时的第一句赞美与认同…”
“啊!如果这样太贪心的话,就算了…”
话音未落,寂滨已与安塔的眼神对了个正着,却不像第一次说时的轻浮,深情而略显凝沉:
“你…真的很可爱,很娇艳…刚见到你时,我以为是‘天使’来到了身边。或许我也会憧憬与你的生活…”
“你是个好女孩,出淤泥而不染,纯洁与净透…”
寂滨往常都在狩猎,亦或与敌人厮杀博弈,夸别人很少。但又不愿辜负那期待的眼神,便把能想到的词汇都说了一遍。
虽然这次的“闹剧”让她很难受,但在收获面前,似乎都是值得的。
收获了自我的认同,表露了真情,以及能有所依靠的人……
不同以往,这次对寂滨的喜欢,已不掺杂其它,变得更为纯粹……
过了许久,安塔才从这温柔乡中缓过神来:
“等到了缄默之城,你的选择是什么?”
寂滨稍加思索,轻呼一口气,稍显沉重的回应:
“恳达斯的人,已经做出了选择‘以人命、鲜血作为磨砺刀刃的磨刀石’;后果,就是暴露在了我的眼中。”
“我也做好了选择,‘我会杀了他们’,但我不会忏悔,更不会道歉,因为我已经做好了迎接后续可能出现的代价。对错,善恶与否,并没有意义。”
“前往缄默之城后,为了目的,杀戮与死亡是避免不了的……”
“不,你可以待在接应我们的旅馆上,杀人这种事,由我来做就够了。”寂滨恍然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该把对方拖下水来的好。
“才不要,我说过的,不会让你离开我,所以我会陪着你的…哪怕是让双手沾满鲜血。”安塔虽有些心悸与害怕,但更不愿看到寂滨独自背负一切…
“有什么办法分辨要杀的人吗?我不想错杀…”
“分辨他们也很简单,看衣服就行了。”寂滨细想了会,轻描淡写的给出了答案。
安塔有些狐疑,稍作抬首看向对方:“怎么说?”
“缄默之城的黑户、难民,已经在这寒风凛冽中生存数十天;每天的取暖、饱腹,都会损耗仅存的有限物资,加上没有外援补给…想要生活下去,就需要思想长远,必须节约物资,最低的要求‘活着就行’。不可能每天一日三餐,洗澡、换衣……常态只会是蓬头垢面,脏乱,对食物表现渴望。”
“但恳达斯的人不会,来一趟,第二天就走了;有着目的性与时间限制,在优沃的物资与贫困的受苦中,没理由选择后者。”
“等到了地方,需要换上一套相对干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