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煜抬起头,望着沈怀霜的面庞,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沈怀霜别开眸子,他捂住额头,费力地摇了摇头,白衣宽松,白日吹够了冷风,嗓子难受起来。
室内焚烧着炭火,暖意涌上来,沈怀霜不管钟煜是不是要跟上来,从太师椅上起身。起身时,他难免牵连到伤处。各种位置的伤处。
沈怀霜在原地停顿了会儿。
这地方,他越走越冷。
沈怀霜拼命咳嗽起来,捂住口,咳嗽地像把浑身的寒气都逼出来,凉意藏在骨缝里,所到之处,都是无力的。
钟煜立在内殿与外殿的交接处,踌躇开口道:“我先进来了。”
沈怀霜换下那身薄衣,瞥了眼衣架上那件宽厚的大氅。
他更衣时,掌心伤口难免牵动,白衣褪下,皮肤暴露在空气里,他抖了起来。
没过多久,沈怀霜发现自己真的发病了。
他病得很重,凉意和热意交叠,口渴地极其厉害,勉强支撑身体起来。
钟煜掀帘走了进来,一见沈怀霜,又焦急地退出去。
屋外传来嘱咐声,又是叮叮当当一阵杯盏相撞声。他走了进来,手里捧了盏热茶,坐在沈怀霜床头,举着茶盏到他嘴边。
钟煜伸手,探在沈怀霜额上。
触及各自的温度,掌心冰冷,额头焦烫,沈怀霜生硬地朝后挪了一下。
钟煜缓缓放下手,劝道:“烧那么烫,我不看你喝药不放心,等你喝完药,我再走。”
他低头,又起身从药箱里拿来了换洗的伤药,轻轻放落在沈怀霜手上:“你别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