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不会是那种人。”
谢洵说过,在谢家和她之间,他会选择自己,他说过不会欺骗自己,会保这万里江山永远姓元的。
她如今的反应也在宋渡意料之中,只是他作为公主身边为数不多的长辈,这些话必须得说。
“人心隔肚皮,情至浓时,敬武陛下也不会相信身边的皇后会里应外合,协助裴家谋反。”
可这样的信任在滔天权势面前显得不值一提,人心是最经不起揣测的东西,一个家族站的越高,未来发展的潜力越大,野心也会日益增长。
宋内监怜惜地看着少女,轻声道:“敬武陛下八尺男儿,坠入情网尚且难以自制,何况殿下这样年轻;老奴知道您心肠软,难免对驸马生出情意,只是驸马终究姓谢,驸马如今势头正猛,难保日后登阁拜相,宣宁侯不会回心转意。”
元妤仪又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
只是她一直选择避开这个问题罢了,外人道靖阳公主杀伐果断,但旁人对她好时,她又难免为此优柔寡断,下不了狠手。
她下意识相信谢洵的每一句话;
眼见两人现在正是一对冰释前嫌、愈发默契的夫妻,这样如泡沫般不结实的关系却被人狠狠戳破。
逼她重新去面对,逼她生防心。
但敬武帝和裴皇后这对怨偶又是前车之鉴,她不能视而不见、恍若未闻,皇室子女最忌讳交付全部真心,更忌亲手将命脉呈于对方。
就连父皇与母后那样恩爱,母后也曾跟她闲谈,其实最一开始,父皇并不是这样好,他对自己这个汝南来的太子妃同样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