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的动作,昏睡的元妤仪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往下拽了拽。
谢洵眸光一顿,转过身低头看向她,粉面含春,远山眉微蹙,端的是明艳无双。
元妤仪沉重的眼皮阖着,鼻端却闻到一股浅淡的白檀香,这味道很熟悉,她身边也只有一人身上带此香。
这样平和安稳的香味留在身边,才让她生出一丝安全感来。
迷蒙之间,她的脑海中又萦绕着祁庭略带责备的话,“阿妤,你这次实在是太莽撞了,无论如何都不该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去赌。 ”
祁庭的话和今夜灌进肚子的烈酒混杂,元妤仪眉间郁气久久不散,难受的紧,额角太阳穴酸胀。
她语调压低,不自觉带了几分纠结的委屈,“头痛,胃也痛,好难受……”
那抹白檀香若隐若现,似乎近了些,驱散她胃里翻滚着的酒劲,意识终于有半分清醒。
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谢洵自然没错过她的抱怨,轻叹一口气,最后还是重新坐回床边,将她温热的手重新放回寝被旁。
谢洵莫名想起今日卫疏同他提的法子,把靖阳公主当妹妹养,要对她好,关怀她。
元妤仪还在强忍着不适,额头鼻尖滑出几滴细腻的汗珠,烈酒入喉,将她烫的如坠烈火。
青年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映在烛光下,投下一排模糊的影,他捞起泡在银盆里的凉帕,替榻上不安的少女擦去额上汗珠。
昏着的元妤仪只觉得有凉意浇灭辛辣酒劲,喟叹一声,姿态轻松,由着那凉爽的帕子覆在面上,甚至主动仰着白玉般的脖颈靠近。
谢洵知道她是个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