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玉再次同龚大夫道:“这次恐怕有些重,整个人染得血人一样,是叫人抬回来的。”
龚大夫的眼神斜过来,有些不大信,道:“你莫不是关心则乱,诓我过去的罢?”
周鸣玉连忙否认道:“我有什么关心的?”
龚大夫好笑道:“你不关心,下着雨,跑来找我这老头子做什么?”
周鸣玉道:“我不是瞧着那大夫没您厉害吗?药熬得一股苦味,处理伤口也慢。”
龚大夫连忙摆手道:“你少来吹捧我。他要真打得半死,他母亲肯定心疼得很,必找来的是最好的大夫,指不定还是哪个今日休沐的太医,轮不着我去看。”
周鸣玉闻言,立刻道:“那不是巧了吗?既是您从前的同僚,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了。”
龚大夫满脸躲避的意味,道:“可别,我丢不起那个脸。”
周鸣玉听到这话,疑惑问道:“这又如何说?您这个年纪,行医几十年,遇到小辈,哪有丢脸的道理?”
龚大夫仰躺在摇椅上,轻轻叹了叹,一双老眼黯淡地瞧着昏沉的天色。
“我是没有脸再去见太医院那些同僚了……我平生就教过那么一个最有出息的徒儿,明明有当得了院首的本事,偏偏去搞那些邪魔外道,忘本负恩,一错再错。”
周鸣玉听龚大夫这样说,想起了那位在太医院销声匿迹的舒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