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根本没有听弦思说完,一口饮尽,她哪里还有考虑保大还是保小的机会,这碗药下去,听天由命。

是谁活下来,又有几个活下来,都未可知,但她必须赌一把。

很快,药见效了,曹琴默又有了力气,只觉得浑身血液朝着下身涌去,感觉也变得异常敏锐。

“子时了!六月十九!观音得道之日!恭喜曹贵人诞下公主!”

曹琴默听到接生嬷嬷的祝贺与恭喜之声,激动得流下泪水,身子却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

“呀!贵人血崩了!快救人啊!”

又一次陷入了天旋地转之中,曹琴默听见女儿的啼哭声,也听见年世兰着急陈情的声音,还有皇上兴师问罪的声音。

“那碗药是谁端给曹贵人的!大胆!竟敢谋害嫔妃与公主!”

曹琴默听见了皇上怒斥弦思的声音,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做不到。

年世兰似乎急于撇清江太医的责任,附和着皇上说道:“此药药性凶猛,一个不小心就会一尸两命。曹贵人如此虚弱,怎会自己要求下胎呢?岂非不要命了?”

不。不是的。是她要求的。是她让弦思向江太医恳求的。

“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公主和小主平安,奴婢死而无憾。”

不。不是的。

这宫里,都是些陌生人,她无人可信、无人可用,唯有弦思与她相识多年。不可以如此武断地就给她定罪。

黑暗笼罩着她,她再也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