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有些苦恼,虽然他已经清楚这一世的结局很难又有什么改变了,但如果有一个可能知情真相的人突然告诉他还有生机,他不可能不心动,就算这是一个陷阱他也想试试,不会有比他预测的结局更糟糕的事了,可是段渊却不愿配合。
思索了片刻,他说:“要不我们去找这个叫云岚的人吧,他的师父似乎是知情者,既然他知道怎么破局,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段渊看了他一眼,说:“他的师父已经死了,先师。”
楚宁一愣,回忆起来了这个小细节,他有些失望,死了?怎么会死了呢?他能预测到如今的一步,就没有想过段渊不会愿意去荒海吗?他既然让自己的徒弟在自己死后来传递这个消息难道不会为了救他吗?
还是说,他只负责给他们这个消息,其他的完全不想管了?毕竟已经不在世了……
但转念又想,他们素不相识,至少他们这边不认识那位前辈,能愿意帮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该要求太多。
但楚宁还是不甘心,他说:“也许云岚还知道些别的东西呢我们还是去找他吧。”
“……”段渊沉默了很久,他的心态一直非常的消极,他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寻找一个陌生人这件事上,他只想待在一个地方,和楚宁一起,但楚宁并不这么想,于是他说:“好吧,但是我已经把千纸鹤毁了,我们怎么去找?”
楚宁犯难了,他思索了片刻,想到了楚安这个人,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去找楚安,而且他未必会愿意帮现在的他们,这时段渊说道:“他们或许会在正魔大战的战场上,这场大战如果我没有推测错的话,是关系到整个修仙界未来的。”
怎么会将事情上升到这个高的高度,楚宁心中惊叹,但是去战场楚宁又有些不愿意,那里太危险了,他们谁被卷进去都会彻底失去脱离的可能。
段渊却不在意,他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些画面,巨大的月亮,他听不到,却知道一定有的神秘歌声,他的心难以遏制地颤了颤,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去,但已经能看到月亮了,今夜的月亮并不圆,像一轮弯钩,而这时,晚风带来了潮湿的灵素,他精神一振,看向楚宁,发现他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有人来了。
来者的灵力带着潮湿的气息,大模大样地飘到了这边,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人是哪个势力的,段渊茫然了一瞬,然后想到了一个势力的功法需要时常保持着这种潮湿的状态,和晴雪楼的功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晴雪楼的功法却是影响周遭的气候以供自己的法宝正常发挥,那些潮湿的气息并不附带灵素。
而这个势力是利用冷暖温度达到一些目的,他们的修士像一个个的变温动物,灵根的差异只在功法参悟的速度,这个势力就是位于中原最为繁华地界的二清之一的清阳宗。
段渊从未与这个宗门的人接触过,他们的常年蜗居中原,只与中原皇家贵族子弟打交道,既没有叛出师门的弟子,也没有道毁入魔的修士,段渊曾对他们的宗派有过一时的兴趣,但是泛叶宫中接触过他们的人无一不劝他少与这些人接触,他们擅与天交易,掌握了天下大势的变化运转,是天道的代言人一般,即使他们是魔道之人,也不少对他们有所忌惮。
魔修是有害怕的东西的,他们怕被天道盯上,清阳宗的人与天道太近了。
段渊那时正是惜命的时候,又年幼,被那些人一吓唬便打消了心思,如今想来,这些皇权修士只管中原那村方圆,若是真的与天有所交易,也只是一些中原国事,朝代更迭,在中原之外,还有无数部族小国,他们起起落落,哪一点和这些个天道代言人们有半点关系?
他们只是挂了这个天道的名讳,便无人敢冒犯。
而清阳宗的功法他却是了解过一二,他们能与天道挂上钩,和他们变化无测的功法脱不开关系,清阳宗的功法并非按照修士个人的灵根来进行修炼,他们的功法用一句话形容,便是以身化天地,感世间万物,改世间规律。
听着很吓人,一个小术法便令天地色变,这是飞升修士才能掌握的力量,他们却能先感后动,小小的筑基修士都可以做到,只是范围大小的区别而已,传言他是天道代言人倒真有那么几分样子在。
但段渊却是不信的,天道才不会眷顾修士,更不会给予修士这般强大的能力,而且他们在外比试的时候,很少动用他们自己的功法,与人打斗都是舞刀弄枪,像凡间那些武者。
段渊感受到了一些潮热,他看来看楚宁,说道:“对方的功法或许会比较克制你的灵根,你注意保护好自己的体温,我们不知来人实力高低,你不要被他接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