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想都别想!爹娘还没死呢,就敢提分家,是嫌咱家日子过得太好了吗?”
这话触了宁大海逆鳞,当下冷了脸,平日里沉默少言的汉子,第一次板着脸教训起发妻来。
“那你觉得不分家,咱就能有好日子过了?”宁春娘看着丈夫,第一次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 “我嫁进你们宁家十几年,爹娘不论让我做啥,我都毫无怨言,就连小叔跟弟媳也能随便指使我干着干那,这些都没什么,只要睿哥儿过的好就罢了,可你看看睿哥儿小时候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一个小哥儿,年年捡泽远不穿的衣裳穿就算了,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我还记得睿哥儿五岁那年,捡了泽远扔掉的菜饼子来吃,刚咬了一口就被娘一巴掌扇到嘴里不停冒血水。睿哥儿才五岁,他做错了什么娘要这么狠心对他?就因为他不是小汉子?
睿哥儿只比泽远大两岁,可看起来却比泽远小了七八岁,我这个当娘的每回抱着瘦的只剩骨头的儿子,心里就抽疼。你呢?你是睿哥儿亲爹,你这个当爹的知不知道当年自己的亲生骨肉,差点被娘扔进大山活活冻死?!”
想到小小一团,被冻得脸色青紫,只晚一会儿便没命的睿哥儿,宁春娘便再也忍不住,捂着脸低声啜泣起来。
“怎么可能,你别瞎说,娘是不太喜欢睿哥儿,但也不至于就要把孩子扔了。”宁大海想都没想,便出口反驳。
“你以为我不想跟你说?是婆婆不准我把事情告诉你,不然她就不给睿哥儿请大夫,我至今还记得娘当初的话, ‘不过一个小哥儿,没了就没了’。到底多狠的心,才能说出着这样的话?”
是啊,婆婆根本没把她跟睿哥儿当人看,她竟然懦弱了这么多年,几次三番将睿哥儿推到危险的边缘。如今竟还在犹豫不决,甚至对婆婆抱有一丝期待。
宁春娘犹如当头棒喝,心中某个念头,更加坚定了。
宁大海看着表情不停变化,从充满恨意到懊恼悔悟,最后回归平静的发妻,顿感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