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了门,大殿的门轰然闭起,日照炽热,晃进眼里来,他身子一歪便栽倒在地上。
他腰后一块满是黄色秽物,浑身恶臭难闻,在门外忧心忡忡守着的红菱匆忙赶来,惊叫着接过了他,喊来好一群人将他抬回院内。
周怀晏睁眼再醒来,已是半夜子时,红菱端着药水和肉粥,在旁目不交睫地候着。
红菱见他转醒,面色不由转喜,转头说:“快去把穆大夫喊来。”
周怀晏摇头,突然一把扣住她的手。
红菱不等惊诧,周怀晏道:“红菱,我刚是不是,差一点就死了……”
红菱哄道:“少主怎么会死,只是少主体内药性未消,日头又太烈,一时站不住身子,喝药调理一阵自然就好了。”
周怀晏面白如纸,嘴唇抖道:“不,是父亲,父亲方才要杀我……”
红菱忍不住拿手巾抚去他额上冷汗:“盟主不会,少主不必多心,虎毒还不食子呐……”
周怀晏哆哆嗦嗦,他无助至极,轻轻枕在红菱怀里:“你不知道,他是要杀我的,只不过他是一时猜忌,还没有证据,也许是有人告到了他耳朵里,可能是辞官不久的赵长鸣,因我手里有他的把柄……父亲是要杀我的,毕竟他当初连我的母亲都杀了……若不是我说些愚忠的蠢话,他就留不得我了……”
红菱心酸不已,将他搂在怀里安慰,周怀晏烧了起来,嘴里连连说些病话,真假掺半。
“他当初和母亲生下我才不久,因为得了杜舟夫人的青眼,为了与她在一起,他努力甩开我娘和我,终于入赘了剑盟……我娘找到他,与他起了争执,他就把我娘杀了,他谎称是我娘发疯,失手跌落湖中,但不是的,我都看见了……”
他发了高烧,眼睛雾蒙蒙的,脸埋在红菱双袖中,捡不回往日半分骄纵的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