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令陷入自我怀疑的苏休豁然开朗。
对啊!
科举的初衷,不就是为了一个相对的公平吗?
寒门子抱怨自己在世家面前的不公平……
但这大汉朝堂,文武本就不公平。
科举制度,就是给了读书人一个公平。
至于世家与寒门之间的不公,本就不是科举能解决的!
那需要更深层次的改革!
险些被一叶障目的苏休,心中一片清明。
果然还是要出来走走,才能看的更多,懂的更多。
画中江湖虽也呈现了世俗,却是千年前的世界……
自己曾经对老爷子的诸多献策,还是要走出来,亲眼看看,才知成效,见得弊端。
苏休望着栏外湖景,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轻松和解脱。
这个世界本就是一场华丽戏剧,每个人都在上面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
“哈哈哈……”
“什么狗屁的相对公平!”
书生却是不认可邻桌青年的话语,起身,饮尽杯中酒,怒摔酒杯道:“你且待我金榜留名!”
“待我书下千古雄文,写下四海九州,书尽心中不平……介时,不妨再来一论这狗屁的公平!”
“那时,我倒要看看,那阅卷考官是否还敢向我索要银钱?!”
跑堂小二带着两个壮汉,直接架走了醉酒的书生。
临走前,赔着笑向众食客致歉。
被架到楼梯口的书生,挣扎着喊道:“我自有青云之志,定也可乘风而上!”
“哈哈哈哈!再饮,再饮!”
似是一场闹剧,且助了众人酒兴。
五楼的食客们,吃喝间更热闹了。
“在下陆蕴。”
刚刚那开口“相对公平”的锦衣青年,提着酒壶,端着酒杯,自来熟地坐在了书生腾出的位置上。
放下酒壶酒杯后,抱了抱拳:“您……”
“就是临江的新任县尊吧?”
苏休故作讶然地看向他。
当然,心里也的确有些疑惑,不过只要摆出这幅作态,对方定然是要显摆式的为自己解惑。
果不其然,青年先为苏休斟满酒杯,随后朗笑如煦日般道:“在下是对您的衣着、随从以及口音上略作了些许判断。”
“加之您不可言喻的贵气,又怎能不是那纡尊降贵来临江做县尊的贵人呢?”
陆蕴的话语虽如春风般轻柔,但其中却饱含着无比的自信。
苏休轻轻抿了一口酒,这是他尝的第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