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回来的人报告说,姓高的刚吊起来就叫喊,只要饶命什么都招。
范大昌得意地对蓝毛说:“我看这小子就不夹尿,果然经不住1绳子。咱们到现场看看去,也许能从这个小后生头上能先打开缺口!”
十分钟后,范大昌带着收敛不往的笑容回来了。
蓝毛多少有些担心,他问:“范主任,这样干,是不是太轻易啦?”
范大昌说:“这种快拿快放的办法,是反敌工的最新手段。只要他肯签字,对我们就是把柄,签字这件事,用赤色革命组织的眼光来看,等于良家女儿为娼,再喊贞节也不顶事啦!”
1天的工作办完了,干的很成功,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并肩躺在沙发上,互相称赞,彼此恭维。
蓝毛称范大昌经验丰富,智慧多端。
范大昌夸奖蓝毛心硬手黑,勇敢泼辣,两人互相掏出纸烟礼让着。
墙上的挂钟象犯人踢锁链似的响了1阵,接着当啷1声,报告了整点。
从习惯上,是他们下班的时刻了,然而,两个朋友今夜反常了,他们不去外面看他们看习惯了的“月黑杀人夜”的景色,不去听他们听熟了的“肉体呻吟”的声音,他们倒愿意伏在这所门窗关紧、空气室息、闷沉沉阴森森的屋里,因为他们心情上有1种完成任务的满足感。
这种满足就像屠夫深夜宰杀完了性畜,把它们倒吊在肉架上,放下屠刀,脱解围裙,洗掉沾染手上的鲜血,然后心满意足地抽1袋烟。
范大昌他们现在正是这种神情······
经过1段时间的沉默,范大昌听见蓝毛喉咙里发出了响声。
范大昌,心中暗想:“蓝毛这样的人,心狠手辣,吃的饱,睡的着,确是1把杀人不眨眼的好手。”
“夜凉啦,小心受感冒。”摇了摇蓝毛,范大昌提醒道。
蓝毛被推醒时,突然响了个大鼾声,像咽喉里卡住了大块东西,他张开大嘴,喷出1口腥臊气息,然后左眼右眼渐次睁开,看清是范大昌时,抱愧地微微1笑。
“范主任,失敬的很。说实在的,我两天两夜没合眼,太疲乏了。”
“今天出发,顺手不?干掉儿个?”
“今天阁王爷不开门,1个该死鬼也没碰上。”
“还是你亲自动手吗?”
“那倒不1定,不过日子长了,闲的手心发痒。”
“蓝队长!”范大昌别有企图地说,“你这股干劲儿,不论是在治安军还是省城的侦缉队,称的起是1把好手。可是,有些时候,我也真替你担心,老是亲自动手,命案越聚越多。命案太多了,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比方说·······”
范大昌给蓝毛咬着耳朵说了1阵。
蓝毛脑袋摇的像货郎鼓似的说:“大日本军铁桶1般的天下,他们还能回来?”
“嘿!你怎么不信呢?”
他俯身在蓝毛耳边,又说了很久。
蓝毛有些无可奈何了:“真要有那1天,要人1个,要命1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