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李长生咬牙低吼了一声,瞧见李长媱低着头眼睛发红,他意识到自己竟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声音低柔了些,可双手却紧紧抓着把手,“长媱,我们该看明白了。”
“我们南境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活,外面这些人都在等着坐享其成。”
“他们每一个势力,这些年都在积攒底蕴,给家族的后代。曾经他们需要艰难突破的道境,现在只需要一个契机,那就是蓝祖身死!”
李长生恨不得把自己的人皇眼挖出来。
可笑他竟然会为人间的苦难怜悯,可是谁会去管青云府的苦难?
“他们只会等着壮大自家的实力,他们和修真盟国的人一样,做着能镇压仙人的梦。他们其实恨不得闻人仙仪掌控皇朝,因为他们不会再被人皇镇压,他们一个个都认为在这场灾难下,会让他们的势力更加辉煌!”
“无论我们的哀求多大声,我们的眼泪多酸涩,他们永远都感受不到,利益和贪婪会散发出最引人注目的光芒,足够遮掩一切!”
“我们从来...只有自己。”
李长媱如若石化站在原地,一直在老哥和长辈们的庇护下,如今的一切显得如此赤裸裸,令她无从适应,无所适应。
身后甚至传来了那些人的商谈声,他们要去海域捕仙,要去夺仙人复苏后的灵物,口呼着为皇朝效忠,为人族效忠。
李长媱甚至能够想象到,他们明日会在帝都百姓憧憬的目光中出征,在欢呼声中带回战利品。
“走吧长媱,我们回家。”
“我理解他们,也会记住今天,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将他们当人看。”
李长媱回头看了眼后方开始大笑的众人。
她好像看到了整个皇朝的权贵,和天下的大势力都在笑。
“嗯。”
李长媱也笑了,“哥,我们究竟是多蠢,才会找他们帮忙?”
“哈哈哈!”
李长生也放肆大笑。
......
禹洲府。
禹王在钓鱼,老叟披蓑衣。
东境的老将军东方连城,竟然也在和禹王一起钓鱼。
而李狂人,竟然也在此地,东境的细雨落在湖面上,荡起层层波纹。
李长生没来禹洲府,李狂人来了。
他和禹王算是老朋友,这数百年来李狂人没事儿就会往禹洲府来,和禹王这位老谋深算的老东西言谈,他总能学到新的东西。
“听说你儿李长生,天下四处求助,全然扑了个空?”禹王头也不回。
“是。”
李狂人面无表情道:“其实我很多年前就已经明白,听从皇朝的从来没有用,可是我们家的人不一样,外人都说我们青云府的人是野蛮人,可其实整个皇朝,最信奉‘仁智礼仪信’的反倒是我们。”
“高祖称人皇,从来尊呼‘陛下’。曾姑祖在皇朝给人皇看病。曾祖受天光洞师承。”
“我儿长生崇敬人皇,到了长安,长安一直以为在皇朝麾下,是我家族之福。”
李狂人的目光柔和,“我那些在世人眼里的狠辣阴险的族人,其实单纯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