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跟王宏康成婚许久,仍要不上孩子,大夫就是说她是在流放路上落了寒症,得仔细调养个二三年。
再来一遭,她也别想要孩子了,想想自己下辈子去哪户人家投胎当孩子更实际一些!
“所以啊,这宝钞司正到底有何不妥呢?说‘利’,这职位肯定是有的,而且还不用担心太出风头,而被人盯上。说‘名’,名声确实不大好听……”
“但大姐姐别忘了,决定裁撤宦官,把内宫四司推到台前,改为从外选官的,可是今上。大伯父应的是今上的新政,若是谁敢笑话他,笑话你们一家,你们大可以抬出今上。难道他们还敢笑话今上的决断不成?最后,也没人规定当官必须从一而终,对不对?事在人为嘛!”
宋玉枝说了好一会子话,不觉有些口干舌燥,又想着再不回去,娘和弟弟该担心自己了,于是也不再说下去,只让宋玉锦自个儿慢慢想想,想好了不妨去劝劝宋大老爷。
宋玉锦兀自出神,胡乱点了头,连宋玉枝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其实,宋玉锦是知道宋玉枝今日绝对是反常的——
往常宋玉枝哪里会这么好声好气同她说话呢?
更别说不直呼她的名字,反而还一口一个“大姐姐”的喊她,亲热得令她莫名有些害怕,汗毛都不知道竖起了多少。
可理智上,宋玉锦又觉得宋玉枝说的都在理。
她爹和天下绝大多数人一样,当官就是为了追求名利,更是根本无甚为官做宰的真本事。从前全靠老太爷为他周全善后。
如今宋家的大树已倒了,宋老太太再厉害,到底也只是后宅女眷,且年纪也上来了,小病小痛都开始浮现出来,不可能照拂庇佑阖家一辈子。
宝钞司正名声差了些,实惠的油水却还是有的,还没有任何风险——今上总不至于因为擦屁股的草纸用着不好,就让司正丢官抄家掉脑袋。
而且正如宋玉枝最后所言,没人规定为官必须从一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