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珠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减少同那边的接触吧。往后也少给那边透消息。”
丫鬟面露犹豫,“宋老夫人终归是宋首辅的遗孀,颇有门路和手段。姑娘现在打退堂鼓,岂不是浪费了前头的一番苦心筹谋?”
方如珠当机立断道:“这事不用再说。宋老夫人从前再风光,也是从前了。如今宋家满门,除开义父外,皆是白身。宋老夫人连自家儿孙都顾不过来,哪里买的闲工夫为我筹谋?今次一事,我也算看明白了,二房是铁了心要继续分家单过的。两边讨好,只有一个结果,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她素来是有主意的,丫鬟不再相劝,伸手为她揉按穴位,好半晌后又道:“今日杨妈妈又在屋里闹了,说她从前也是得脸的管家妈妈,如今日日被拘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做些粗使杂活。偏生她是个靠不住的,奴婢不能同她细说姑娘的境况……”
如何处置杨妈妈,确实是方如珠的一大难题。
本还以为宋玉枝抵京那日,宋家二房正值缺人之际,她特地派了杨妈妈过去,杨妈妈肯定会惹出些纰漏来,触一触宋玉枝的霉头。
借宋玉枝的手,她可以把杨妈妈给赶回去,哪怕只是有个由头,让她可以教训杨妈妈一番也好!
偏偏宋玉枝愣是不接招,不为她所用!
让方如珠依旧得日日忍受杨妈妈带来的鸡飞狗跳。
见方如珠脸上疲惫之色更重,丫鬟不敢再说下去,只心疼道:“姑娘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若不是出了那档子事。何必要继居别家,受这些苦?管这些个鸡毛蒜皮?”
方如珠难免又是一叹。
丫鬟鼓励道:“姑娘且再等等,等过这几个月,等您和二殿下成了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是他们如今唯一的指望,主仆二人遂也不再说别的,说起下次二殿下再登门的时候,方如珠该如何打扮,该同他谈论什么云云。
*
前院书房里。
沈遇正同宋彦秉烛而谈。
翁婿二人满打满算才认识了三天,说过不到十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