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看着女儿这清醒又自信的模样,真是怎么瞧都觉得不够。
不过宋玉枝说她有办法,周氏倒是没有一下子相信。
只想着今儿个是闺女醒过来的好日子,说是重获新生也不为过,没得让她扫兴。
若实在不成,今晚自己可以只喝外头的露水过活。
所以周氏直接就把那捧菌子交给了宋玉枝,还柔声道:“好,那娘就指望我们枝枝了。”
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冷不丁的,旁边就传来一声轻哼声。
重新梳妆过,也已经吃过东西的宋玉锦抱着胳膊,施施然走了过来,不屑道:“一个两个都染了傻子的傻病不成?这么点菌子,就算能做出一朵花来,也不够你们三口人分的。”
说到这儿,她自顾自笑起来,“宋玉枝,我劝你还是同我道个歉,我帮你跟祖母说说好话,兴许她就不生气了。”
宋玉枝这会儿是真饿了,实在是没力气回骂,便只给了她一个白眼。
正在这时,天边一声雷响,那酝酿了许久的大雨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宋玉枝起身走到廊下,接了一些雨水。
做厨师的第一要义,自然是得把自己收拾齐整。
不然食客哪有胃口?
宋玉枝先把双手洗净,然后掬了捧水把脸也一并洗了,而后把蓬乱的长发扎成一个丸子头,用木簪子固定好。
都收拾妥当了,宋玉枝才往回走,不过却不是回到角落的枯草堆,而是走到了破庙正中间的官差面前。
一行官差二十余人,为首的是个络腮胡的中年汉子,姓张,官拜校尉。
那张校尉正一边跟下属说话,一边没滋没味地啃着一张比他脸还大的干饼。
见着宋玉枝过来,张校尉奇怪道:“小娘子有事?”
其他差人也纷纷止住话头,朝着宋玉枝看过来。
不是他们大惊小怪,而是自古有话,叫宰相门前八品官。
他们这些个官差里头,品级最高的张校尉也不过是个九品官身,比从前宋家的门房还低一品呢。
出京去往北地的路上,一开始他们还感念宋首辅是个为民办差的好官,对宋家人多几分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