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郑某人闯荡南洋二十年,要是搁在前些年,您在矿场中看到童工,我绝对不会否认,可是自从我当上霹雳州甲必丹以后,手下兄弟一两千人,锡矿场区四五座,犯不着为了省几个钱雇佣童工,被同乡们在背后指着鼻子骂,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南洋华人传统观念较重,一般华人在南洋积累一笔身家或者是发迹以后,通常会捐赠善款或者是筹办医院以偿还早期发家时期犯下的罪恶,以求得自身的心理慰藉以及为为后代积累阴德,因此按照郑景贵的身份地位,确实不需要利用雇佣童工的方式赚钱。
暂时接受了对方的说法后,梅东兴没有再理会对方,而是对身边的人吩咐一声,几分钟过后,戴着头巾的中年妇女和两个华人孩童来到梅东兴几人面前。
“这位夫人,两个孩子年岁尚幼,为何让他们干如此重的苦力活?”
梅东兴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问道。
“大老爷容民妇解释。”
中年华人妇女得知梅东兴的身份后,紧张道“这两孩子的爹娘前几日刚走,什么也没给俩孩子留下,民妇见他们两个可怜,就带着他们在身边干些零活。
矿场不养闲人,民妇如果不带着他们做工赚钱,两个娃娃怕是在这里活不下去。
大老爷,民妇听说汉国的老爷们都是大好人,您要是看两个娃娃可怜,就收了他们做个佣人,两个娃娃都很懂事,到了您跟前不会给您添乱,求大老爷好心收留他们,不然他们留在矿上,不知道啥时候又步了他们爹娘的后路,民妇求求您了。”
中年妇人刚开始还有些害怕,两人谈话时发现梅东兴不似满清官员般冷漠无情,渐渐的,中年妇人放下戒心,主动请求梅东兴收留两个孩子。
“他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有人要对两个娃娃不利?”
梅东兴眉头一皱,严肃问道。
“民妇不敢说。”
中年妇人抬起头小心看了郑景贵一眼,害怕道。
“孙家婆娘有话就说,往后矿场里的事情都是梅大人做主,你不用害怕。”
中年妇女的表现逃不过梅东兴的眼睛,郑景贵担心梅东兴误会,立刻表态道。
“是曾工头,他看上了两个娃娃的娘,六天前传来消息,说甲必丹大人出事了,
曾工头就带人抢了马家媳妇,马大兄弟听到消息后去救人,结果被曾工头派人打伤,第二天没有撑过去人就走了,接着马家媳妇气不过,在工棚后山上吊自杀,只留下两个娃娃孤零零的没人照看,民妇这才把他们带在身边照顾。”
“孙家婆娘你怎么知道我出事的消息?”
郑景贵脸色一变,问道。
“曾工头说甲必丹大人犯了事,被汉国海军打死在海上,他还说洋人老爷打算任命他当新的甲必丹,让我们都听他的话。”
“好好好,好一个曾德林,我还没死就惦记着我的家业,我要是真的死了岂不是成了他的心意。”
郑景贵心头火气大起,想到以前对他的信任,越想越生气,转头向梅东兴请示道“大人,小人手下出了内贼,这件事不劳大人出手,小人一定给大人一个交代!”
“郑兄弟不在这些天,你那个手下说不定已经串联了不少人手,要不要本官派黄兄弟支援你?”
“多谢大人的好意,小人在南洋经营大半辈子,还不怕他曾德林一个小子辈,梅大人和黄大人暂且等候一会,待小人处理了手下叛徒,再来与两位大人见面。”
“郑兄弟先去吧,我和黄兄弟在这里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