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东一个扭头,见到我那一刻眼光亮了亮,但他手里还拿着某种阿姨需要用到的医疗仪器。所以并没有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迎过来。
是我走过去将就距离。
好不容易才压住声线里的委屈,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又自然。
“不好意思啊,刚刚在电梯里信号不太好。所以就没接到电话,阿姨现在是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说的呀?”
闻东眼神示意我先坐。
我拉旁边的凳子放在屁股后面,在床边坐下。没人看得见的角落,我的双腿仿佛筛糠一般不听使唤的抖动着。脑海里全都是刚刚向峰神经病一样的发言。
有好几次我都想张口直接和闻东说了,想告诉他实情,想让他替我想个办法。想替自己找个可靠的依靠。
可每次都是卡在喉咙口话就出不来了。
你要我怎么和他说呢?
他现在压力山大、心事繁杂。
我们俩的事、阿姨生病还是癌症晚期的事儿、医药费、他的事业、还有每日每夜被眼红的人打压为难,被行业的人夹击,被他所谓的亲人苦苦相逼。
我的苦衷并没有超过他。
现在说或许还会徒增他的情绪。会影响他判别事情,说的再严重一点儿,很可能会让他架不住。会令他崩溃的!
他那么在乎感情的一个人。无论是对游琴的亲情,还是对我的爱情。他总是那么真挚而又诚恳,那么热烈。认定一个人就会毫不犹豫的付出,你让我怎么舍得伤他半点?
我只怕是恨不得自己有超能力能把他现在所受的苦痛全都承担着。
“是不是不舒服了?怎么突然就来了?”
他这话我稍微有点懵。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大姨妈。这是我随便扯的一个谎,我还在想要怎么圆。
干脆顺势而为吧。
“有一点儿。刚刚出去买了东西就找厕所了。然后分路分错了,所以现在才来。你是不是有点失望了?”
他把手里的东西弄好放回柜子上。又仔细观察阿姨手上扎的针管以及液体管。再三肯定没问题后才到我这边来。
坐在床尾。
藏在裤腿里的两条腿这么坐着时依旧是孔武有力的,那种力量感好像要冲破裤子窜到我的眼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