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后又抬头看我。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泪水又重新覆盖在眼膜。双眼猩红。
我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
就连声音都带着轻微颤。
“闻东。我都不能说吗?虽然之前我们还在闹矛盾,但现在情况不同。你要把我当外人一样对待吗?”
他反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着。
很沉很沉的说了一声“没有”。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阿姨?”
我的手被他捏得紧了一些。这几乎已经算得上是答案。
我开始安慰他。
“你先别着急,现在的医学条件很先进。每天都在更新,每天都在进步,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要太……”
“晚期。”
他沉沉的说出这两个字,好像……这两个字跟他有仇一样。而我心里被重重锤了一下。是啊,怪不得他刚刚一直不愿意开口。把自己憋死了都想保持沉默。
其实何尝不是另外一种麻痹呢?
晚期。
我真的不敢想这两个字。甚至其他的都不用多余问。就这两个字已经能覆盖所有。
可我们在家里时阿姨明明还……
看着还挺健康的。
我另外一只手搭在他手背上,用力一捏。
“我回来了。闻东,你不是一个人。阿姨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生命,是无常的。是不可逆的。你明白,我也就不多说了。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会很难过,很痛苦。请你相信我和你一样。
但我们不能以这种精神面貌出现在阿姨面前。你明白吗?”
他只是很沉很沉的用鼻音嗯了一下。
更用力抓紧我的手。仿佛是抓住他生命中唯一的那一根救命稻草。
“闻东,我觉得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儿就是振作起来。把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过好,让阿姨放心。
好好陪着她。至于其他的,我们现在不要多想。
先把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你觉得呢?”
“我知道。”
他抽出一只手,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泪。整个瞬间回了神。
抽了几口气,简单把自己调整好后,还冲着我扬出一抹笑。
我也对他扯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