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了一技之长,便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以后无论是嫁人还是不嫁人,她都能靠自己的本事挣得一份银钱,供自己生活,不用仰人鼻息,更不会走投无路鬻儿卖女以换取三五两银子果腹。”
“即便日后女儿嫁出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她嫁出去了就不是我们的女儿了吗?看着女儿在夫家过得不好,忍气吞声,吃口饭都要看人脸色,我们做父母的心里不会难受吗?”
“所以,荷花,无论是阿晚,还是她的弟弟妹妹,我都会尽力去培养的,我希望他们长大后像我一样,能够自食其力,能够用自己的本事挣一口饭吃,这口饭不仅能保命,也能保住尊严。”
荷花不认字,也没读过书,她的观念和见识都是从娘家和村里获得的。
苏松的话,她听不太懂,也不能完全理解。
但是她听明白一点,让女儿学本事,对女儿的一辈子都有好处,以后女儿不用在婆家受气,也不会饿肚子。
“好。”她低低应道,心里既羞愧又欣慰。
羞愧的是,自己是孩子的母亲,竟然听信了那些旁人的话。
旁人有几个是真正为别人好的?他们嘴巴一张,好的坏的都说出来了,自己若真听了他们的话,断了女儿学医的路,日后女儿若过得不好,这些人哪个会站出来负责?
欣慰的是,自己嫁对了人,她的郎君聪明又能干,对家人负责,为孩子谋划,这样的男子,找遍附近几座村子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日子如秋日的流水,和缓流淌,直到三个月前,苏家平静和幸福的小日子戛然而止。
苏松在山崖峭壁间采到了一株极难得的草药,这株草药叫还魂草,他带草药去县城医馆。
在县城大门口,苏松看到城门贴着一告示,说是碌州有一安姓贵人等着还魂草配药救命,悬赏万金。
万金……
苏松很难不动心,若是得了一万金,那他再不用冒险去采药了。
碌州距离县城不过百十公里。
他将还魂草小心翼翼地收好,贴身放着,让人给家里送了口信,又在街边买了十几个炊饼,而后出发去碌州。
这一去就再未回来。
有人说曾在去碌州的官道上见过他,那时他孤身一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有人说曾在山崖之下看到过苏松的包袱,估计这人早就落入崖下滚滚河水中溺毙了。
有人说,附近有山匪活动,估计苏松被那些山匪劫财害命了。
也有人说,他家在碌州有亲戚,那里的亲戚说那姓安的贵人还在悬赏寻找还魂草呢,看来苏松是没到过碌州安家,殒命于途中了。
各种传闻都有,皆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凶讯。
原主得了信,从医馆回到山岩村,带着弟弟妹妹沿途寻找,多方打听,终是一无所获。
苏松就这样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家之主失踪后,苏家就被本家兄弟和村民盯上了。
荷花软弱无用,耳根子软,极好拿捏,原主是女儿,苏家的三个儿子皆不到十岁,这三个小男孩的武力值可忽略不计,剩下两个五岁左右的女儿更是没用。
苏家宽敞漂亮的三间房子和东山上的两垧田地就成了一块无主的大肥肉,馋的人口水横流。
好在原主凶悍厉害,又学了一身的本领。
她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吓得本家叔伯谈她色变,周围邻居都不敢从她家门前过,在村里得了一个凶悍恶毒的恶名,这才堪堪保住了家业。
不过,原主清楚,这些人不过是暂时躲入了阴影之中的恶狼,临时收敛起了贪婪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