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川身为不久前几乎跃升为灵音台第二大人气修炼节目的主持人,若由他操持此曲艺文化节目,或许能吸引不少年轻人关注修真曲艺,甚至那些偶然聆听之人,也会因此产生浓厚的兴趣。然而节目本身的根基毕竟薄弱,陆怀川未来之路必定坎坷重重,最终难免黯然收场,只落得昙花一现的结果,而这恰恰正是周东阳以陆怀川为垫脚石,为灵音台长远发展所作出的一番“良苦用心”。
在历经种种思绪流转之后,王依依瞬间体会到陆怀川得知此消息时那震撼与愤慨之情。他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端坐于高位的周东阳,却发现对方似乎对自己的安排颇感得意,悠闲自得地品着一口灵液烟雾。
而对于陆怀川来说,初次见到这样的状况确实让他瞠目结舌。曲艺之道,乃是从远古时代流传至今,蕴含深厚的文化底蕴,绝非可被轻易贬低之物。然而它未能广受欢迎自然有其缘由:一则世间青年浮躁,缺乏对此类古典文化的修炼与领悟;二则便是这档节目的内容设计问题。
陆怀川虽在此之前并未深入探究这类古文化,但也曾耳闻目睹,比如他寓居的古宅四周,常可见到那些老者。即便他们与时俱进,但仍无法削减对京剧一类传统艺术形式的喜爱。
至于电台的这一档节目,实乃命途多舛。其内容乏善可陈,反复播放的仅那寥寥几个选段,连开场词亦老旧不堪,听众只需多听几次,便能将主持老者的常用台词倒背如流。更别提这档节目播出的时间设在每日午间十二点之后至下午两点之间,正值大多数长辈用罢午餐、需静心休憩之时,又有谁能强打精神坚持聆听?怪不得原先主持的老者已多次试图向葛伊丽提出辞呈。
此刻陆怀川正陷于困境之中,葛伊丽却又不在身边,周东阳便趁机拿捏住这个孤立无援的陆怀川,将这块棘手烫手的重任强行交予他手中,其用心之险恶,可谓昭然若揭。对此,陆怀川心中冷笑连连,在经历了昨日出版社那爆炸性消息之后,他的心境已渐趋平和,眼前的周东阳这点小伎俩在他眼中实在不足挂齿。于是,陆怀川微微抬起首,随手将手中的卷宗搁置一旁,并未立即给出应允,此举令周东阳不禁紧锁眉头,显露出不满之色。
“接手此节目之事,以我目前尚年轻的资历来看,底下那些听众怕是不会买账。再者,一旦我离开,我的夜间传音节目,即需讲述的故事,新的接替之人恐难继续讲下去,或许他要另开新篇,但这般变动,原有的忠实听众未必愿意接受,届时若两档节目听众一同向电台发起投诉,想来周先生你也未必能妥善应对吧。”
此事于大道修士而言皆为芥蒂,既然陆怀川与炼器宗的合约已废弃,那么此书的后续篇章即便不再撰写,其版权仍旧归属我灵音台所有。我听闻陆道友早已交付了初稿予外界,故而手中必有备份草稿,不妨将首稿所述内容尽数道出,留一道悬念,令听众诸位自行揣摩,亦不失为一桩精妙收尾。加之陆道友对《深夜悟道》这一节目付出甚多心血,料想也不会希望它就此潦草地画上句号。
周东阳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之笑,他此刻的心情,比起先前的弃车保帅有过之无不及。
陆怀川闻言,几欲笑出声来,身旁的王依依终究未能忍受这份不公,握紧拳头,代其发声:“周真人此举是否过于苛刻?纵然陆怀川与炼器宗的合作告吹,但他仍可继续执掌《深夜悟道》。再说哪有修炼者疯狂至此,竟欲摧毁灵音台以针对陆怀川一人,除非……那些意图扳倒陆道友之人,周真人您或许便是其中之一。”
平素温婉的王依依此刻直言不讳,令陆怀川心中稍感慰藉。然而她身份卑微,又怎敌得过周东阳的威势?只见周东阳面露愠色,那双并不炯炯有神的眼眸瞬间瞪大如猫眼,恶狠狠地盯着王依依。
“王道侣,念你年纪尚轻,又是女子,吾向来不愿与你一般见识。但你也需明白自身言辞举止,若再这般放肆,吾有权状告你污蔑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