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拱手道:“出了什么事?”
谢玄道:“去四叔书房再说。是大事。王翁王公和四叔他们正在商议。”
李徽点头,跟随谢玄快步进了后宅,抵达谢安的书房院中廊下的时候,正听到王坦之高亢激昂的嗓音响起。
“苻坚这氐贼欺人太甚,这样的条件怎可容忍?依我看,没什么可商议的。下旨命桓冲进京,商议御敌之事。这等事还商议什么?难道要向氐贼摇尾乞怜?”
谢安的声音传来道:“文度,莫要激动。这不是正在商议么?尚未做出决定呢。总得商议出个万全之策。你怎么就沉不住气呢?”
王坦之道:“谢公,王翁,我不是沉不住气。在我看来,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可商议的。谁要是答应了这样的条件,便是我大晋的干古罪人。谢公,王翁,我必须提醒你们,你们可不要当干古罪人,毁了你们一世清名。”
谢安道:“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文度,冷静些,冷静些。喝口茶,莫上火。”
王坦之似乎端起茶杯喝茶,谢玄这才有机会禀报:“四叔,李徽来了。”
谢安哦了一声,说道:“你们进来吧。”
谢玄和李徽进了书房,一一见礼,最近甚少见到王彪之王坦之等人,王彪之越发的苍老,而王坦之也面色憔悴的很。按理说桓温去世之后,他们当安下心来,神清气爽才是。却不知为何脸色晦暗。
行礼毕,谢安微笑道:“李徽,叫你来,是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王翁说你足智多谋,想听听你的见解。”
李徽看了一眼王彪之,王彪之微笑抚须。李徽躬身道:“不敢。不知是什么事。”
谢安沉声道:“秦国派来了使者,提出和我大晋和议的条件。希望和我大晋永结修好,互不侵犯。”
李徽挑眉道:“哦?有这样的事?那岂非是好事么?”
王坦之冷笑道:“好事,倒是大好事一桩呢。”
谢安苦笑一声,对李徽道:“秦人提出了一些修好的条件,说只要我们满足这些条件,便可永结修好。”
李徽皱眉道:“条件?但不知是些什么条件。”
王坦之大声抢先说道:“我来告诉你是什么条件。第一,秦国要我们割让江北之地,将淮河以南的所有土地全部割让给他们,说什么划江而治。第二,秦国要我们每年进贡给他们五十万石稻米,两干斤金银,布帛二十万。第三,要我大晋承认苻坚大秦皇帝的身份,派官员前往道贺登基大典。第四,巴蜀之地已为秦所占,他们要求我大晋不得用兵夺回。第五,割让土地上的百姓不得迁居江南。你听听这些条件,这哪里是议和,这简直是霸凌,是极大的羞辱。”
李徽愕然道:“秦人当真提了这样的条件?”
谢安缓缓点头道:“文度所言不错。这正是他们的条件。”
李徽笑了起来道:“秦人怕是疯了。就算保持现状,我大晋都未必同意,他们居然还敢提出这样的条件来。这并非是和议,倒感觉像是在下战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