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缘分使然,卓诚新老爷子与太祖母罗氏,由于都是同乡的缘故,早在宫中当差的时候便有过几面之缘。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但彼此心中都知晓对方乃是来自同一个故乡之人。也许正是这份冥冥之中的乡情牵挂着他们吧,以至于后来宫人四散之际,两人竟阴差阳错地再次相遇了。
此后,依靠着卓诚新老爷子在宫中学得的精湛裁缝手艺,再加上二人相互扶持、不离不弃,一路上历经无数艰难险阻,风餐露宿,硬是从遥远的北京城一路向南跋涉两千多里路,终于回到了这片让他们魂牵梦绕的南方故土。
遥想当年,正值兵荒马乱、军阀混战的动荡岁月。在那样一个朝不保夕的时代里,能够侥幸活着回到故乡,简直就是上天莫大的恩赐。离家之时,他不过还是个年仅八九岁的懵懂稚童,而当历经沧桑重返故土时,昔日的少年已然变成了四十二岁的中年男子。家中的老祖母也从曾经的青春年华步入了三十六岁的成熟年纪。每一代人都有着属于自己那一辈人的无尽辛酸和无可奈何。
正因如此,为了以防万一,避免身后无人料理后事,他们决定在村里众多孩子以及本家兄弟当中,过继一个儿子过来。经过一番精挑细选,最终选定了卓武邦作为过继之子。谁曾想到,时光荏苒,再度相见时,竟已呈现出子孙满堂、枝繁叶茂的繁荣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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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山村中房有子进宫当差一事,其事可追溯到大明朝中期,东厂势力大肆扩张之时,当时中房有一子是邓氏外甥被引入宫中当差,邓氏在宫中当差史可溯及到东汉年间,实力强悍,根深叶茂。
这差事虽苦,但也是一条活路,亦是祖孙传承的事业。
每隔10-20年,在宫里当差之人,就会从本家择一子进宫,承续自身在宫里的一些差事、人脉,这差事若无人引领,不是知根知底之人,冒然间、无人担保推荐是进不去的,在宫中无人照应教导,也是很难活下来的。
爷爷卓武邦将老爷子交给了卓青麟,给卓青麟放了一天假,交待卓青麟带着老爷子好好在村里逛逛,讲讲这方世界的事,就向老爷子告了声罪,回学堂了,学堂孩子多了,实在离不开人,诚新老爷子亦理解自己这养子的所做所为,高高兴兴的带着卓青麟在家里收拾起来。
哪知,天刚近午,卓青麟与老爷子正在后厨收拾菜蔬,准备午餐时,根婶带来了一名15岁花季少女。
卓青麟莫名地看着这名隐隐约约有点脸熟的少女,但又很难回忆起对方,感觉很熟悉,但又很陌生,死活认不出是谁。
“阿麟,认不出我是谁么?”少女圆圆脸蛋,脸上还有两深深的酒窝,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一双麻花大辫垂双肩,白皙的脸孔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呵呵呵,我是你红袖大姑,认出来了么。”对方望着一脸茫然卓青麟直发出呵呵的笑声。
“大姑,你真是大姑。”看着这青春貌美的姑娘,卓青麟很难与自己那满面尘埃,一脸悲苦样貌的大姑联系起来。
“我是在大柳村那边出世的,听说你们在这边,我就申请过来了,呵呵……”看得出大姑很是开心。
真是“问颜惊初见,称名忆旧容?”。
红袖大姑一生悲苦,几历婚嫁都没得圆满,生有四个子女,到老却无一人在身边,卓青麟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她时,是年仅68岁的大姑步履蹒跚,一手拄拐一手在掏垃圾桶里的矿泉水瓶子,看得当时卓青麟眼泪都出来了,忙上前搀扶。
大姑一生虽悲苦,但却每每拒绝亲人的帮扶,最高兴、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做了一桌子的菜,看着一家老小围着餐桌大口吃菜、大碗喝酒的团圆场景。
大姑一生的悲苦,很大原因是时代造成,怪不得她,是为了卓家一众兄弟,她一生都为自家兄弟在奉献、在自豪,倚他们为依靠,而卓氏众兄弟亦没辜负自家长姐的期望,只是心痛姐姐的一生悲苦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