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车外的律师清楚地看见，车胎底部，那一缕若隐若现，仿佛下一秒就要凝实的黑气戛然而止，接着烟消云散，又变回了普通的车胎，好似刚刚的黑气只是错觉。

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的律师在车辆开远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眉间流露出一抹苦涩地抚上自己心跳渐渐回归平稳，不再剧烈也不再刺痛到快爆炸的心口。

“活着真难啊。”

他利落从西服口袋里摸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感叹似的开口。

因为本体的煎熬还没结束呢。

......

“咚”

“咚”

“咚”

胸腔下，平日里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律动，如一潭幽深死水的心脏不要命地跳动着，像是有无数只鼓槌在同时敲击着。

特制的不透光衣料下，深色的紫红色光芒在心口清晰地勾勒出心血管和心脏的轮廓。

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威慑。

驾驶座，司机的面庞隐藏在一片浓稠的阴影中，看不清全貌，被黑暗所遮掩，隐隐地却散发着某种令人心悸的胆寒气息。

“他”的装束是如常人一般的白衬白裤与黑色燕尾外套，身形格外的扭曲修长。

那偶尔从阴影中现出的森白轮廓幽森而诡谲。燕尾外套向外翻开的上衣口处衔接着的墨绿色鸦羽，仿佛是被寒鸦簇拥着的白骨。

月见瞳的视线落在风景不断变换的车窗外，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前车座。

她还挺庆幸她现在获取的总生命值还没达到解锁痛感的阈值，否则一直待在距离非人的监管者如此之近的地方，她怕因为“游戏机制”一直维持着“恐惧压迫”的心脏会直接爆掉，又死一次。

“dudu~du~du——”

司机不急不慢地哼着一段重复的单音节小调。

月见瞳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眼不去听对方哼出的诡异曲调。

黑色的豪车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驶出数公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