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是什么品性,她当然最为清楚。为了让他能在登基之后成为明君,她自幼便开始教导他为君之道。赵允宗的性子并不像先帝,也不像她,或许他更像他的外公。虽然最后一次见面已经相隔有些年头,但齐太后仍旧记得她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谦谦君子。
但那又如何?父亲仍旧是害他们家道中落的祸首。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前车之鉴,齐太后才会对赵允宗格外严格。母子俩如今不太亲近,也是有原因的。
赵允宗如今将话说得这样直白,倒是让齐太后不好再找其他理由去搪塞。
“皇帝这话说得不对,你是一国之君,当受万民信赖,这里面自然包括哀家。”齐太后叹了口气,道。“也不是哀家对你不信任,只是这事情你不必牵扯进去。这样一来,真的有事情发的时候,你才能断尾求生。”
“您的意思是让朕在出问题的时候将您舍弃,以保帝位安稳?”赵允宗声音微微扬起,听起来十分不快。
齐太后知道他为何事不高兴,但这就是现实。身为一个帝王,在有需要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要牺牲。她虽然与赵允宗算不上亲热,但他也是自己怀胎十月才生出来的,作为一个母亲,她别无所求,只盼孩子能一切都好。
“你若是因为这些事情就感到不痛快,那这些年的帝王之道你是白学了。”
“朕学习的是要如何以苍生为重,而非为了一己的私利连自己的生母都舍弃。”
看他的样子,这些话与他是说不通的,齐太后便也不再继续与赵允宗争辩这个话题。但他既然已经见过了齐旭,有些话早说晚说也是要说的,或许早点告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自然知道你怀疑着什么。”齐太后想到齐旭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态度,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你猜的确实没有错,他并非单纯的齐家人。子怀对哀家说过,他跟你长得很像,只是你更像你父皇,而他更像哀家一些。”
“您是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吗?”
“……哀家是这几年才知道他安在人世。”齐太后沉默了片刻,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年将他交出去的时候,哀家就没想过此生会再有机会相见,所以一直没有去探问相关的人的去向。直到子怀在洛城与他偶遇,回来告诉哀家,哀家才知晓他这些年一直养在齐家。”
其实齐太后的心情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