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忙不迭来扶住他,片刻,孟老爷阖着眼痛苦问道。
“阿楚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叹了一声:“三天后。”
孟老爷泪眼婆娑,一时间不知道是惊是喜是愤怒还是无奈。
管家欲言又止:“老爷,这件事我们要怎么和谢家商量?”
谢嘉煜这二十几日风雨无阻,坚持不懈地在府中长跪,孟老爷瞥了一眼他跪的方向,忽然便觉得有些心虚了。
“咳,你……你让他先回去吧,至于原因,就说我已经原谅他了。”
管家反复看了他一眼,随后放开了他的手臂向大门处走去。
片刻,听到谢嘉煜离开了的消息,孟老爷如释重负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再也坚持不住地昏了过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之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孟老爷又告病了,这一病,便又病了两日。
谢怀义坐在官舍的书案后,蘸了墨的笔尖悬在半空中已是许久——他已经许久没有动作了。
又默了半晌,他唤来这两年来同孟老爷关系尚好的同僚,向他问起昔日好友的病情。
同僚露出尴尬的笑:“他一直闭门谢客,他这样表现,肯定是生了什么不想让人知晓的病。”
“他前几日不还是好好的吗?”谢怀义低声喃喃。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耳边传来暮鼓声声,谢怀义绕过书案,大步流星向宫门处走去。
嘉煜刚被赶走,他便生病谢客了。嘉煜他……或许知道些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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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走到宫门处,心思沉沉的谢怀义便听到了一人的轻唤。
“姨父。”
谢怀义当即回神,抬起头看向一身素白衣衫的莫悠然。
“控妖府今日无事了?”她这几年来时常都是这般,自从腿疾痊愈之后,便主动去控妖府谋职。谢怀义想着,她已经许久没有按时回府了。
莫悠然微微颔首,唇角露出一抹清淡的笑。
想到此中缘由,谢怀义心中忽然伤感起来:“大仇总会得报,你不要逼自己太紧。”
莫悠然眸色瞬间黯淡下来。
“我心中自有思量,姨父不要为我担心了。”
谢怀义轻轻地叹了口气。
回到谢府,谢怀义便将谢嘉煜唤到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门缓缓合上,谢怀义负手站在案后,沉声说道。
“那日他可是亲口说要原谅你?”
谢嘉煜敛了眸,摇头道:“是他让府中的管家亲口传的话。”
谢怀义蹙起眉头:“你可瞧出那日有什么不对之处?”
谢嘉煜抬眸:“难道孟府这两日发生了事情?”
谢怀义难言地吸了口气,转过头去。
“他这两日都告病在家,我担忧他的病体。”
谢嘉煜歉然低下头,脑海中开始回想那日的事情。
“那天,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好像有些激动,还有府中的管家,他应是出了一趟远门才回来,风尘仆仆的。进门后,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孟府的管家便告诉我岳父原谅我的事情。”
谢怀义皱起了眉。
谢嘉煜继续说着:“那人的表情十分奇怪,红着脸,好似是听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再三问他岳父可是真的原谅了我,他都点了头,但是却有些不敢看我。”
“不敢看你?”谢怀义捋起了乌黑的长须。
谢嘉煜颔首:“是,我怀疑岳父他可能是听了管家捎来的消息后病倒的。”
谢怀义在书案后踱着步:“是什么消息,竟然能将他吓倒?”
谢嘉煜摇头:“我不知。”
书房内瞬间安静下来,沉寂了片刻,谢怀义开口,却没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
“你这一个月来都在孟府跪着,双腿可染了寒气?”
谢嘉煜艰难道:“这都是我应得的。”
谢怀义轻哼:“道歉是道歉,身子最重要,万一双腿染了疾,你母亲她又要担心了。”
谢嘉煜点头:“父亲说的对,今日我回去后便让人去大夫那里讨几副药。”
谢怀义拂手:“没你的事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