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模样,甚至比离山时更甚。
凌云只能将心中好奇压住。
一声轻叹,凌云看向座下的二弟子。
当年陶竹和云尧一同下山除妖,因家中出事,陶竹半途离开。后来云尧意外失踪,两年不归,陶竹自回山得知此事后一直心存愧疚。
才多少时间,竟然已经物是人非!
凌云挥了挥手,怅然道:“你且说一下山下除妖之事吧。”
陶竹整理了一番思绪,缓缓说道:“云泽镇中多起偷盗事件,缘系几只鼠妖所为,幸而他们修为不高,我才好将他们一齐铲除……”
正说着话,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背着手缓步走了过来。
凌云抬手,陶竹立刻止住话。
司徒律打量师徒二人一眼,待走到凌云身旁,端正严肃的脸庞顿时浮上了一层阴云。
“就算是老鼠偷盗也会留下一点线索,宗门前的阵法是开山祖师所为,你们这些掌门又常年修缮,那些妖怎能轻易地攻破!”司徒律狠狠甩袖,“我们宗门之中必有叛徒!可惜我竟然翻找不到半点线索!”
凌云也对此事颇为头疼。
先是浮玉山之事,又是去年妖乱,几次三番消息走漏,若是再揪不出这叛徒,说不定哪日落云宗就会一夕之间毁于一旦了。
司徒律在耳旁大骂,凌云对陶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行离开。
陶竹冷着脸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离了议事大殿,陶竹缓步迈下殿前白石长阶。
正一意离开,陶竹漫不经心抬头,却见熟悉的月白身影出现在视线尽头。
在后山修炼许久,谢思行怎么忽然出来了?
迎面遇见时,陶竹低声道:“师兄。”
谢思行微微颔首,几乎是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陶竹转过身注视着他的背影,心底不由闪过一丝落寞。
殿中。
一见到谢思行,司徒律紧紧蹙起的眉头瞬间舒缓下来。
谢思行才修行十二载,剑法便已经到了几乎凌云也无法触及的地步。
司徒律心中感叹,这年纪轻轻的小子,可是去年宗门平定妖患的功臣啊。
谢思行行路如风,很快便走到了大殿中。
司徒律看向凌云,凌云还在为谢思行离开后山惊讶。怔了一瞬,他整理了神色温和问道。
“思行,你此番出山,莫不是修行上遇见了阻碍?”
言罢,便看见谢思行如一潭死水般的眸子掠过一丝光采。这光彩微不可见,却让凌云既惊讶又欣喜。
惊讶的是,谢思行功法又有了突破;欣喜的是,他的好徒弟终于有了值得高兴的事情。
凌云欣慰地看向殿中之人:“你有何想法?”
谢思行沉声道:“天泽渊六十年便会降下一次雷瀑。弟子想要去那里长待几日,以雷淬剑。”
以雷淬剑?!凌云虽然对自己的弟子充满了自信,但是也不免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身体为之一抖。
那雷瀑异常凶猛,千年来因此丧命之人不知凡几,凌云在所度四十载春秋从未听说过有人能活着从雷瀑中逃脱。
司徒律也变了脸色。
谢思行对功法如此痴迷,他一向都是持赞叹态度的。但这……以雷淬剑,他是听说过的,但从来没有见人成功过。
高台上两人目光同时投向谢思行,然后一齐转过了头面面相觑。
司徒律干咳一声:“凌云,你可见过那雷瀑场景?”
凌云瞪他一眼:“据说,那雷瀑与十四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天雷还要强上许多。”
司徒律陷入了沉思。
凌云目露担忧:“思行,师父知道你痴迷修行,但修行之事切忌心浮气躁,你不妨在后山再修行几载,再行此等危险之事吧。”
谢思行抬眸,他的眼眸乌黑深邃,像是蕴着一湖幽潭。
“师父,我已思虑过许多时间。这次以雷淬剑,弟子绝对不会出事。”
凌云无奈抚起长须。
纠结几日,凌云终是同意了谢思行的请求。
离去前,谢思行温声说道:“师父,我此去约莫一月,你在山中不必挂念我安危。”
凌云沉着眸子。思行自入山以来最是听话,也最让人放心。
几年来,他从未让他担忧过。
凌云负着手,耐心叮嘱道:“思行,如若做不到,不必逞强。”
谢思行颔首,转过头,便见陶竹正在望着自己,目光中流露着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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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放心。”
陶竹唇角牵起一抹笑容。
鲛人一族自天泽渊一带消失,千年来再不现身。如今想要寻觅其踪迹已是难上加难。
郁繁打算在这附近先游逛一段时日,打听些消息后再潜入那渊中好好看看情况。
郁繁走在田间小道上,眼前黄蝶在花间翻飞,眺望着远处群山,郁繁忽觉这地方有些熟悉。
她好像来过这里。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郁繁立刻化作飞鸟飞至群山之后。
巨石嵯峨,几棵松树牢牢扎根在山崖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