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璃眸中冰冷,见到郁繁接近,并不显露出任何笑意。
“你去哪里了?”她语气也很冰冷。
郁繁眉目淡然:“在周围走了走。”
南若璃面色不虞,欲说还休地斜了郁繁一眼,她站起身,盛气凌人地看着她,缓缓说道。
“这酒宴不尽兴,本公主要回府。”
再次经过如阿鼻地狱的宫墙,郁繁不紧不慢地走在南若璃身后。
从刚才开始,南若璃再没看过她一眼。
走上马车,南若璃坐在榻上,只淡淡地瞥来一眼,然后看向了窗外。
郁繁识相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马车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向前行进。
郁繁抬眼打量了南若璃一眼,温文尔雅地问道。
“殿下,您现在若有烦闷之事,沈某可为您分忧。”
分忧?
南若璃微眯双眼,面前之人现在的这副样子,果然同皇弟的猜测一致。
男人啊,果然还是需要吊着他们的胃口,平日不能给他们好脸色。
这段时间,是她对沈义谦太好了,才让他有底气总是同自己闹脾气。
她需要冷落他一段时间。
南若璃轻蔑一笑:“不必,本公主的忧愁,岂是你这种凡夫俗子可以触及的?”
面前的人脸色瞬间黑了,紧接着,又沉了下去,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殿下此刻说的是心里话?”
南若璃轻哼,眉眼凌厉,语气带着机锋:“本公主不说假话。”
马车中的气氛转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郁繁不苟言笑,冷冷道:“如今我这个模样,公主定是不想再看见我吧。”
南若璃讽刺地笑:“本公主身边有那么多男宠,今日是不缺你一个的。”
“停车!”
南若璃脸色一变:“沈义谦,你要做什么?!”
“既然殿下如今不想见到我,那么我也不想再见到公主。我们相看相厌,不如早早分道扬镳!”
男子话语铿锵,神情愤然,大有从此以后再不相见的气势。
南若璃坚硬的心忽然有些软化。
若是今日将沈义谦气走,他出了城,她还要大费周章寻他。
可若瑾说过,她在沈义谦之事上太过优柔寡断,才致使他总是能摆出冷硬态度同她谈各种条件。
下不为例。
想到此,南若璃不再迟疑,冷着脸发布号令:“车夫,停车,让他下去!”
马车停下,郁繁深深地看了南若璃一眼,然后不带丝毫留恋地转身迅速离去。
轻纱所制的水红色车帘仍旧在轻轻地晃动,南若璃压抑住想要向外眺望的冲动,抬手一挥,让车夫继续向公主府行去。
剩下的这段路途,南若璃心中越想越气,她怒火中烧,整张面庞前所未有地气的涨红。
这个沈义谦竟然敢这样做……他竟然真的不顾她的心情下了马车!
若瑾说的不错,她以后不能再对沈义谦摆上好脸色!
南若璃挟着无穷的怒气携着狂风大步走向长宁殿。
穿过月洞门,只见花临风仍跪在殿前右侧的石阶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瞥了他一眼,南若璃吩咐身边的丫鬟。
“告诉他,让他今晚来我殿中服侍我。”
至于那个软硬不吃的沈义谦,她不会再将他放在心尖上,总是期盼他多对她笑。
夕阳笼罩着整座天京。
郁繁走在街上,猜测着南若璃接下来几天的态度。
龙椅上的皇帝果然心思敏捷,只观察了片刻,便洞察了她与南若璃之间的关系。
而南若璃听了劝告,态度立刻冷落下来。
之后几天,南若璃怕是不会再见她了。
郁繁有些哭笑不得。
方才的举动符合“沈义谦”一贯的举动,但她此刻却非常渴盼地想要取到南若璃的血。
一举不能两得,难办。
在繁华街道上缓缓走着,摊贩们在一旁扯着嗓子叫卖,姑娘们谈笑风生……种种世间百态映入眼帘。
郁繁笑起来,决定今晚在沈宅歇下。
“那是沈公子吗?”
“看着像……”
郁繁回头望去说话的人。
“他看向我了!你看!”
郁繁的眼神精准定格在一个激动万分,正扯着身旁女伴衣袖的粉衣女子身上。
那粉衣女子见她许久望着她的方向,不由更加激动。
“他看的是我吗?!真的是我吗?”
身旁女伴露出不可忍受的表情。
“他真的在看你。”
粉衣女子捂着唇,怀疑道:“我不信。”
郁繁起了玩心,在两人说话时缓步走到两人身前。
“姑娘。”
粉衣女子蓦的露出惊恐的神情,中箭倒地似的向后倒去。
身旁女伴及时接住了她:“你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