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至极,谢嘉煜随口掐了个名字:“谢仲。”
孟楚摩挲着下巴,低头思索:“好像隐约听说过这个名字……”
夜黑风高,周围的烛火又熄灭了几盏,见一旁两人还在说着话,林叔觉得必须打断两人。
“楚丫头,你还拿不拿钥匙?”
“林叔,我拿!”孟楚立刻回神,她跳着蹦着来到林叔身边,“我现在随您去取。”
她回头看了谢嘉煜一眼:“你在这里等待片刻,我稍后回来。”
等和林叔走到谢嘉煜绝对听不到的地方,孟楚凑到林叔耳边,低声说道:“林叔,以后千万莫要在外人面前道出我的名姓。”
林叔一愣,随后便想到那年轻人口中的逃婚之事。他点头,然后担忧地问道:“楚丫头,难道你所嫁非人?”
孟楚点头。
“那你为何同我说你同夫家相处极好?”
孟楚转了转眼眸,一脸狡黠:“我那不是怕您担心。”
林叔心疼地看着她:“可怜的孩儿,你爹娘待你不好,夫家又欺负你,日子这么苦,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孟楚立刻苦起脸来:“林叔,我很伤心的。”
林叔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这些日子,你便在这里住下吧,若米粮不足,便来找你林叔!”
孟楚绽开笑容,两眼弯的像新月:“林叔,你待我真好!”
天京,刘府。
昨日将刘松气走,直到月上梢头,郁繁都没瞥见他半个衣角。
刘伯玉看到她诧异表情,方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松儿他怎么一点都体会不到我的苦心?”
刘夫人有些不满:“还不是你成日对他说些气话!他心情不好,哪还能看得进去书!”
“他若在看书,我又何必对他那些气话!”
刘夫人双手绞着手绢,一脸气愤地看着他:“你在松儿年幼时离京,那时怎么不多惦记着他,现在到来后悔,已经迟了!”说着,她瞪了郁繁一眼:“如今,你对这个外来的倒是比松儿还上心!”
她的话本让刘伯玉心生懊悔,可后一句又将话引到义谦身上,言语间尽是不满。刘伯玉皱起了眉:“你在说些什么话?义谦他心地良善,我不容你如此说他!”
刘夫人啐了一口:“我方才可没指名道姓,你现在倒是主动承认了?”
“你这妇人,别在这里歪曲事实!”
刘夫人气的跳了起来:“我偏要说!你回来后,见过松儿几次,又对他说过几次话!对你的这个义子又说过几句话!”
“我也想说,可松儿时常在外,你我见到他的次数皆是寥寥无几……”
刘夫人大叫:“都是借口!你想见他,便会派人去寻!”
刘伯玉好笑地看向她:“寻,去哪里寻?我若派人从花楼中请回去,在天京怕不是要丢多大的脸!你让我死后怎么面见祖宗?”
“都是借口!”
两人吵得难舍难分,郁繁站在一旁,实在没有什么立场劝架。
毕竟这是刘府长久以来存在的问题,她一个外来人不好插手。
郁繁思索着等两人气焰降些再走上前说些场面话。
花厅里充斥着吵架声。
郁繁漫不经心地四处望着,眼角忽然在门边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安置在沈宅的仆人。
定了定神,郁繁又看了眼刘伯玉两人,然后缓步走到门外。
“什么事情?”
仆人凑过来,低声道:“小眉姑娘出事了。”
郁繁轻点右臂的动作停住。
上马车前,郁繁说道:“你去花楼,想个法子让刘松回来。”
家宅不宁,真是恼人。
到了沈宅,郁繁问起王小眉的事情。她想知道她会想出什么法子留在她宅中。
“王姑娘淋了雨,受了风寒。”
很随便的一个理由,在郁繁意料之中。
没再多问,郁繁抬步向前走去。一只脚刚刚迈上石阶,门内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沈公子,我受了凉,你不要进来了。”
郁繁低头静静地听着,这低哑的声音,倒是像真正生了病的。
郁繁站在门外,轻声问道:“王姑娘,你现在还好么?”
“已经请过大夫了,但头还是有些昏沉,不碍事。”末了,又听她说道:“沈公子,我无意留宿在你府中,等风寒痊愈,我会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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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繁体贴说道:“王姑娘,你还在病中,宅中无人,你在这里养好病,千万要多住些日子养好身子。否则身子落了病根,后患无穷……”
屋内传来的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我会的,沈公子,多谢你收留。等身子养好了,我会自行离去。”
郁繁笑道:“姑娘将我的话听进去便好。”
转身走下石阶,郁繁放大声音对身边的仆人吩咐道:“再去买个服侍的丫头来,王姑娘身边无人照顾,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王小眉的声音又传来:“沈公子,你不必多此一举,我一个人便能好好照顾自己!”
郁繁叹气:“王姑娘千万莫要逞强。”
她又重复了一句方才的话,然后将一两银子递到仆人手中。
做完此事,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