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啐了一口,“狗日的世道!”
“可别瞎胡咧。呸呸呸!”李老三的婆娘跑过去,狠狠的拍了两下三子的后背,“咱从两年前开始不用逃荒,那都是万岁开恩,这世道还不好?”
逃春荒,饿肚子。
这一句话一下激得老三哆嗦了一下,赶紧学着老母亲的话,求个苍天原谅。
日子是好多了。
但老三的丁银是一直没着落,如果缴了,家里的两个媳妇还得念叨。
而且家中的财力,只够负责老二的了,老三的再来,非得破产不可。
可要是分家的话,他佃的田,光老大和自己,也负担不下来,要租田也没可以租的了。
毕竟以前各家老爷的山林湖泽,现在都并入了乡镇。
镇籍需要家中有人入伍,才能荫补三代主脉入籍,乡中人口也多,他们也很少吸纳外人,想要租皇田吃皇粮,自己也得有田入籍才行。
李老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又一次沉默吃饭后,就在他们准备顶着晌午日头,抓紧时间在牛没借来前,赶紧深挖沟渠精耕细作的时候,一声令全家人如临大敌的声音响起:“李老三!”
李老三哆嗦了一下,赶紧站起来,颇为谄媚的看着迈着步子走来的山羊胡老头:“夏管家安康。”
“行了,别安康不安康的了,今年你们家的租子,再涨一斗。”
“啥!还涨!”李老三惊道。
“怎么?不涨,可以不租!没人求着你佃!”
“这……这……夏管家,我家老三今年也成丁了,他的丁银也要交,您这涨租了,我可就要交不起老三的丁银了。”
“那可不管我的事儿。你要是不想交,可以贷,也可以分户,一户二丁不用缴。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如果你家拆了户头,那这个田额就得降下来。”
“我……”李老三看着夏管家邪笑的嘴脸,心头窝火,可又无可奈何。
夏老太爷去世之后,新掌家的夏老爷端不是个东西。
为了逼下边的耕户违约,赚更多租子和印子钱,每年都在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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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忽悠他佃田,说什么夏家讲仁义,户头丁口能在三年内成丁的,都可以按丁口多佃,还便宜租子。
但同时要求,他们不能拆户,拆了户,那就只能按照主户的一户二丁给租,多佃的要还回来,还得缴毁约的罚金。
现在,夏家是吃得他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