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京都衙门那日,他今日倒随和很多,“有劳管家。”
但他端起茶浅嗅几息,又并未饮用。
丰登和砜岚识趣地退下。
“薛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薛封识拱手作礼,“实不相瞒,在下此来,是为皇帝陛下。”
百里茗稍作思量,“大人说的是永川洪灾?”
“正是”见百里茗没有跟他绕弯子,薛封识松了一口气。
正要展开细说,就被百里茗拒绝。
“那请恕百里氏无能为力。”
“......”
良久,实在想不明白的他才问了一句,“为何?”
“娇养惯了,吃不了赈灾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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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绕弯子,但阴阳怪气。
不懂什么劝人技巧的薛封识只好直抒胸臆,“可令妹...”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不能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好人没好报,陆缄不是人。
“百里氏世代公卿,人才辈出,陛下新政之中亦增添了许多女官职位,百里姑娘就不想为国效力?”
“为国效力,也需量力而行。”
“赈灾之事,我们这些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实在是一窍不通,不敢领命。”
薛封识叹了一口气,言辞恳切道,“若非封识能力有限、见识短浅,断然不会来叨扰姑娘。”
他是想整顿吏治。
可他也清楚自己办起事来太过刚正,不懂变通,不想变通,根本不适合领着一大帮子人去赈灾。
“可百里氏门庭清贵,您的父亲与几位叔伯曾在溪州为官十余年,教化百姓,移风易俗,彻底根除了当地水患。”
“且世人皆知,百里家掌权不分男女,只重能力。”
“百里姑娘与女公子皆受教于老当家,怎能说一窍不通?”
“溪州地势广阔,怎可与永川相提并论?”百里茗肃然反问。
“旁的不说,就说永川位于西南深处,四面环山,地势低矮。”
“洪灾之后道路垮塌严重,想要赈灾,就必须先挖通道路。”
“这个季节,当地又闷热潮湿异常,必要防疫。”
“因此,从进入西南,到打通去往永川的道路,到最后赈灾,钱粮医药一日都不能断。”
“还要勘测土质,调用大量沙石砖瓦帮百姓重建房屋。”
“这些人力物力,可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
百里茗言语和气,不失礼貌又字字珠玑,可话里话外都是埋怨。
这么复杂的难题,不是凭一句为国效力就能全部塞给百里家的。
到时候事情办好了,最多得点赞誉。
办不好,家底掏空还是其次,被陆缄一并收拾了找谁说理去。
“而且,西南民风剽悍,就算没有贪官污吏从中克扣,这些东西能不能顺利运到永川,也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