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痛药都有催眠成分,加上一连几天都没有好好儿休息过,在眼皮互殴了无数次之后,百里策还是撑不住睡着了。
睡过去之前,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不能睡,不能睡,万一......”
万一什么,王青衍也没听清。
就听她念着念着,头就耷拉到了外边去。
王青衍怕她掉下去,也怕她扭到脖子,很自然的就抱着她抖了一下,让她的头往自己怀里靠。
不料这一靠,他心里的某个地方就痒了起来。
像是被指甲轻轻刮了一下,又像是有只蝴蝶停在了上面,振了振翅膀,欲飞未飞,还掉落了满心的花粉。
所幸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便到了大道上。
那里停着他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倒不是他未卜先知,知道百里策会往这个方向跑。
而是他在每个路口都备好了车马,方便需要的时候使用。
见他过来了,驱车小厮老远就推开车门,放下踏凳,退到了一边。
等王青衍抱着人进了又宽又大的马车,就立马关上门,全程都未敢看百里策一眼。
慢慢放低身子,像放婴孩一样先单膝跪在垫子上,王青衍才一点一点将她放在软塌里。
并换个姿势,一手护着她的头,一手轻轻换掉花里胡哨的瓷枕,挨个儿捏了捏旁边的靠枕,才选了一个最合适的放在她头下。
她说过,枕头太硬太软对颈椎都不好,这个靠枕的柔软度刚好是她喜欢的。
然后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来......
“......”不想将要脱手时,热乎乎的鼻息扑在他的脸上,弄得本就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的心更痒了。
彼时,他与她离得极近,几乎是一种脸贴着脸的距离。
他甚至可以看清她小鱼发簪上的纹路,刚修过的眉毛。
只不过眉尾微微缺了一点,大概是技术不到家,多刮了一点的缘故。
不太会化妆这一点,她倒是从未变化。
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像她一样,第一次画眉,就敢顶着个又粗又黑的蜡笔小新眉上街。
她脸上的伤口也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浑身脏兮兮的,看上去越发像只没人要的小猫。
怎么会没人要呢。
他这样想,轻轻抽出手,给她盖上被子。
顺便检查了一下她外露的伤口,虽然零零总总的擦伤有些多,但多是一些皮外伤,且都没在出血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很是刺眼是真的。
而且他也只能给她处理一下表面上的伤口,至于衣服下面的......到底是不太好自己动手。
“让他们将人带到六里外的长亭。”
“是”马车外的小厮应道,随即驱车往长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