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恐惧仿若破土而出的诡异藤蔓,悄然在他心底滋生、蜿蜒、缠绕,让他害怕得几近窒息。
他害怕当自己转身离去,踏入那朝堂的喧嚣之后,再回来时,云儿就会如那缥缈易逝的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份不安究竟源自何处?是那个令他夜半惊醒、心有余悸的噩梦。
还是源于这深宫内暗流涌动、波谲云诡的未知。
他无从分辨,也无心去探究,此刻,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执念:只想和云儿待在一起。
索性,乾隆决定放纵一回自己的任性,他对着殿外清晰而坚定地吩咐道:“传旨,今日免朝,有事叫他们写成奏折呈上来。”
声音虽透着几分疲惫与沙哑,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路子站在门外,身形微微一滞,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久久没有言语。
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深知此举不同寻常,这打破惯例的决定,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定会激起层层涟漪。
可圣意难违,片刻后,他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奴才遵旨。”
随后,便独自迈着小碎步,向着那象征着权力中心的朝堂匆匆而去。
朝堂之上,诸位大臣早已身着朝服,整齐列队,正满心期待着乾隆临朝,共商朝政。
却见小路子匆匆步入,而后清了清嗓子,高声道:“皇上在为了石码镇的事情彻夜研究方案,所以龙体欠佳,今日免朝,诸位大人若有事,可写成折子呈递。”
大臣们闻言,虽心有疑惑,毕竟这些年,皇上哪怕偶感风寒、身体抱恙,也从未有过免朝的先例,皆是强撑病体,端坐朝堂,以坚韧之姿处理国事。
但众人也不敢多言,只得纷纷点头称是,眼中虽有不解,却也只能咽下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