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心中暗自叹息,他在这宫中多年,见惯了风风雨雨,心中也清楚,在这坤宁宫中,除了皇后娘娘,恐怕无人敢这般责罚十二阿哥吧?
他轻叹了口气,微微拱手,面向皇后回道:“回皇后娘娘,十二阿哥心有郁结,悲伤过度,这些日子怕是积压了太多的心事,宣泄无门。
再加上久跪血脉不通,身体本就虚弱,这才一时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但如今最为棘手的是,十二阿哥心存死志,意志消沉,脉象紊乱得仿若狂风中的乱麻,毫无规律。
他若是无求生之念,哪怕臣医术再精湛,恐怕也是回天乏术。”
皇后听了胡太医的诊断,仿若遭受了一记晴天霹雳,整个人瞬间呆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踉跄了几步,身形摇晃,仿若即将被狂风吹倒的孤树,嘴里呢喃自语,“胡说……他不过是他不过是跪了几个时辰而已,怎么会这么严重?”
胡太医见状,也深知此刻与皇后辩驳无益,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胡太医行至一旁的雕花梨木桌案前。
桌上的文房四宝摆放得整整齐齐,他抬手轻轻抚平宣纸的褶皱,手指修长而稳重,随后执起狼毫笔,笔杆在他指尖微微转动,似与他心意相通。
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纸面,眉头轻皱,其实,他心里清楚,十二阿哥这身体的亏空,既有外伤的拖累,更有心病的侵蚀。
但无论如何,身为太医,救死扶伤乃天职所在,他所能做的,便是倾尽所学,先调理好十二阿哥的身体。
墨汁在砚台中晕开,散发出淡淡的松烟香气,他提笔蘸墨,手腕轻悬,在纸上落下一行行蝇头小楷。
每一笔都力透纸背,药方上的药材名、剂量、炮制方法,无一不是他多年行医经验的凝练。
这边,胡太医正全神贯注地写着药方,便听闻殿外传来一声尖细悠长的通报,“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