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额虎上上下下扫了一眼赵辉,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你是当兵的?”
赵辉心说果然有点眼力。
“正是,我是海宁卫一名正丁,我去进京当京操班军时,正好遇到佛母就义,实在不忍心她老人家……”
“你不是海宁人。”白额虎打断了赵辉的自我介绍。
赵辉笑道,“怎么不是”,说罢讲了几句吴语,这几句还是听昆曲听来的,管他三七二十一,想来山东人也听不出来苏州吴语与海宁吴语的区别。
白额虎绕着他走了几步,摇摇头:“不像,海边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子咸味。你没味道。”
赵辉心念电转,立即现编谎话:“害,还不是当班军当的,我进京当班军,那还是永乐十五年的事,后来,我也没回去,替人当差,偶尔也跑跑腿,当个押镖。”
白额虎这才有些信了,明军卫所兵进京当班军后,很多都滞留京师,从事各种营生,地方上也不会催,因为他们走了,军官正可以侵吞他们的口粮和田产。
白额虎转而笑道:“你真认识佛母?”
赵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白额虎,“佛母就义前,我与她说过话,她说我是个好人,给我画了一张藏宝图。”
“藏宝图!”白额虎眼睛都直了,说话也不利索了,“藏,藏了什么?”
大家都知道唐赛儿攻破过几个州县,究竟抢到了什么,谁也说不好。
“说是藏了几副甲胄和兵器,本来佛母预备着将来东山再起时用的,觉得用不上了,这才赠给了我。”
放哪个朝代,甲胄都是很值钱的,私藏甲胄甚至会被杀头。
有甲对无甲,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白额虎一想到自己能穿上一身闪亮的甲胄,带着一群铁甲山贼,如入无人之境,呼吸顿时粗重了起来。
在火把的火光照耀之下,白额虎打开纸一看,果然是一幅地图,不过只有半张。
“还有半张呢?”
赵辉笑道:“等我们出了大当家的地界,另外半张定然奉上。”
白额虎眼睛寒光一闪:“若是我擒了你们,那另外半张,还不得乖乖交出来?”
赵辉冷笑了下,“大当家别忘了,我是干什么,手下这班兄弟,也是个个刀山火海里杀出来的,真硬碰硬起来,大当家这点人恐怕还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