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到了后营,拿了条鞭,来到外面说道:
“张先锋,你看此件是什么古董?”
张士贵看见说:
“元帅,此条是鞭,元帅用的镔铁钢鞭,不算什么古董。”
尉迟恭说道:
“为什么柄上又刻几行字?本帅不识,你来念给我听听。”
张士贵说:“元帅,此乃先王敕赐封的打王鞭,所以刻着几行字在上面。”
尉迟恭说:“刻的是什么字?朗诵与我听。”
张士贵只得念道:
“这几句刻的是:无端狄虏造反,抢掳国家廊庙,朕知虢国公忠义,三宣召请还朝,上打昏君无道,下打文武不忠,神人万不能回避。神尧高祖亲封。”
尉迟恭大笑说:“依鞭上之言,你等不忠奸佞,正好可以打得了。”
飞一腿把张士贵踢倒在地,提鞭就要打,吓得张士贵魂不附体,大喊道:
“啊呀,元帅爷,末将有功于社稷,何为奸佞?望元帅饶命。”
尉迟恭说道:
“你还说不是奸佞么?本帅问你,那薛仁贵现在你前营内月字号为火头军,怎么在本帅面前将他瞒过,只说没有,自从破东辽,大小功劳多是薛仁贵的,你偏偏将他功劳全冒在自己身上,还说不奸么?”
张士贵说道:
“啊呀,元帅,这是冤枉啊!末将月字号内火头军,只有薛礼,从来不听见仁贵二字,这是同姓不同名,况薛礼又不晓得开兵打仗,何算应梦贤臣?望元帅休听他人之言。”
尉迟恭大怒说道:
“你还想强辩?本帅前日在汗马城犒赏三军,你把我灌醉,糊涂混过,那夜本帅醒来,行到山神庙,见薛仁贵对月长叹,本帅隐在旁边,一句句听得明白,我就上前要捉拿他,他就跑,跑往山神庙内。本帅赶进庙中,他已跨墙而出,还有七八个伙伴。本来当日就要问你,奈何军师阻住,所以我未曾与你算帐;今日夺取独木关,病挑安殿宝,一定是薛仁贵功劳,你又是来冒充他的,快快说出真情,把薛仁贵献到本帅跟前,这还饶你狗命,你若半句支吾,今一鞭打你为肉酱。”
张士贵一看情势不妙,心下暗想:“我若不把情由说出,恐怕性命难保,不如把仁贵说明,暂避眼前之祸,多贪留生命几天也是好的。”
便说:“元帅,且息雷霆之怒,待末将细细说来便了。”
尉迟恭说道:“快些讲来。”
张士贵说道:“是末将该死,望元帅恕罪。那薛仁贵果是山西绛州龙门县人氏,那年投军在内,因见他本事高强,故把他埋没在前营为火头军,将功尽冒在狗婿身上,此是实情,求帅爷饶命,待末将就去把薛仁贵献过来。”
尉迟恭说道:“前日救本帅小将,是哪一个?”
张士贵说道:“就是应梦贤臣。”
又问道:“前日凤凰山下追盖苏文,扯落袍幅的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