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齐润见她胡猜乱想,一时失笑。
“哈哈,我与他素未谋面,跟他能有什么仇?”
“你既与唐大哥素未谋面,怎么得知他要去告首!?”
“一言难尽。”齐润落下一子后反问:“你若有契机预知某人家将要失火,你会不会去告诉此家人小心提防?”
“会是会,但你怎么知道人家肯定会失火?”
“其灶直突,傍有积薪,焉能不失火?”齐润当然不能告诉她因为自己是后世穿越来的所以知道,于是只得化用了一个典故来解释,就是不知道这小坤道读不读书。
好在小坤道是读过书的,听到齐润说出这个典故,心念一动,意识到齐润是在用[曲突徙薪无恩泽]自比,心下自思‘此人怕是不知从哪听闻唐大哥在雒阳所做所为,有所预感,所以赶来相告预警?他于此事上既无所求,又无所得,不辞路遥至此,却至这般境地……,莫非是我错怪了他?’小坤道想到这里偷眼打量了一下齐润,见他面色如常,神清骨秀,脸上虽然画了一道涂鸦,却依旧难掩那份俊美,不由有些抱罪怀瑕之感。
“你输了。”
小坤道正在思虑别事,一时不察,被齐润赢了此局。
“哈哈,不先让你赢一局,怎么能让你自动提出要涂脸惩败,不要耍赖,该我涂你了!”
‘此人心机竟如此之深!’小坤道见齐润提笔要来自己脸上涂抹,情知又上了他的当,刚对齐润升起的那点愧疚立马烟消云散,狠狠地怒视齐润,‘此人必是奸贼!再不能信他一字!’
齐润却用拇指把她眉心揉开说:“不要皱眉,这样涂了不好看了。”然后用笔在其眉毛处细细画了一下。
“唉,别摸。”齐润见小坤道伸手要摸眉毛,连忙制止:“等下局再给你画另一边,两边一样就好看了。”
“哼!”
两人又落子数合,齐润突然指向棋盘一处说:“落子至此处就是你赢了。”小坤道一看果然不差,当仁不让落子于其处。
“哈哈,还‘下局再给你画另一边’,想不到是我赢了吧!”小坤道得意执笔,伸手在齐润左眼处画了团墨迹。
“看我给你画个乌眼青!”
“你笑起来很好看的。”齐润将棋子再清过后说:“还是你先。”小坤道闻言心中一突,脸上登时泛红,横了齐润一眼,继续落子。
这局却是齐润赢了,两人你赢一局,我赢一局,小坤道把齐润的脸涂成了阴阳鱼,齐润给小坤道描了眉,填了鬓,又在其额间画了唐时流行的花钿,两腮各画了一颗心,两人都对自己的作品极为满意,忍不住地相视而笑。
笑着笑着,鼓打四更,子时早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