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骂人的话,是在讲述一个事实,眼前有一排笼子,每个笼子里面都蹲着一只野兽,或者说是‘人’。
背脊拱起,通红眼睛恶意满漫,盯着来往过客,似乎下一刻就要扑出来,将人连皮带骨嚼碎吞下。
继续往里面走,笼子越来越多,少女越来越沉默。
放在最外面的笼子,里面的东西或许还可以称之为人,但最深处的笼子,却是完完全全的野兽。
贩卖野兽的商人见到顾清筱驻足,眼睛一亮,微胖和气的脸庞凑过来,“这位道友请了,一看您就是贵家子弟,顶上的人物,停留小店是看中这只‘人面犬’了?”
“小孙,把阿黄牵出来,让贵人长长眼。”
商人笑眯眯介绍:“贵人请看,我家‘人面犬’可不一般,都是修行好苗子,从小时候就开始养,每日灌灵药、洗妖血,整整养过十年才成这般好模样,不仅能打猎捕兽,认主后更是看家护院一把好手,等闲筑基修士都打不过,买上三五只,通玄也能围杀!”
“一百太平钱一只。”
“要不买几只?”
“男女奴隶也有卖的,都阉割了阴阳器官,保证不会出乱子。”
顾清筱摇头,婉拒商人的推销,商人也不恼,很快去和下个客人攀谈,那人是个有钱人,听商人奉承得心花怒放,当场就买了十只‘人面犬’,十只女奴说要回家养。
接着往下走,更能看见许多残酷。
譬如,许多人围住的一个小戏台,有几名披红挂绿的花旦在上面唱戏,头颅是娇俏美人样子,一颦一笑,令人心悬,但身子一转,衣服一撩,就露出个空心的骨头架子,引得客人叫好,撒下大把大把的钱,让拥有花旦的班主笑得开心无比。
更有装进瓦罐的侏儒说书,只剩一张皮囊存活的贵公子挂在酒楼上当招牌,天残地缺的幼子表演互相搏杀,当众剥光衣服发卖的俏丽女奴……所有令人觉得有趣的东西,这里都看得见。
这,就是修行界。
残酷,是永远的主旋律。
李殒面无表情,修行本来就是吃人,他见惯了这种事情。
甚至说,归命城内肮脏放在真正地方都上不到台面。
世家每天没有缘由杀凡人榨取血肉炼制成灵气,供给家族中人修行。
仙门道貌岸然,也需要凡人血肉修炼法术,常常几万几万地吃人,有时为了突破境界,一郡上下几百万人口,说吞就吞,谁人见了不得说一句得道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