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诀?"丁瑶惊疑不定地望向青年。
任寒额间渗出细密汗珠,操控着火焰沿着锁链焚烧:"三昧真火太显眼,用这个。"
锁链崩断的轰鸣声中,婴孩头骨接连爆开腥臭血雾。
任寒拽着丁瑶疾退十丈,霜花在身后凝成冰墙。
血雾腐蚀冰墙发出滋滋声响,却终究没能突破最后半寸。
"西南巽位!"丁瑶突然轻叱。
她指尖凝出冰棱刺入地面,灵力震荡掀翻三丈土层,露出下方以人骨排列的阵枢。
任寒会意地甩出九枚冰锥,精准钉住阵眼要害,整个骨林开始剧烈震颤。
两人默契地背靠背结印。
丁瑶的冰魄诀化作漫天飞雪,任寒的霜花则凝成旋转的冰轮。
当冰雪风暴与冰轮相撞的刹那,狂暴的灵力旋涡将祭坛连同青铜鼎绞成齑粉。
冲天而起的青光撕裂云层,方圆百里的灰雾如退潮般消散。
晨光穿透稀薄雾气时,林间只剩冒着青烟的焦土。
丁瑶撑着冰魄剑喘息,忽然瞥见残破阵纹中闪烁着幽蓝微光。
任寒用剑尖挑开碎骨,露出一块刻着衔尾蛇纹的青铜残片。
"这是......"丁瑶用绢帕裹住残片,蛇纹接触灵力竟化作流动的血线,在表面拼出半幅星图。
任寒突然按住她手腕,霜花沿着血线冻结图案:"别碰,上面沾着千年怨煞。"
残片内部突然传出细微脆响,任寒眼疾手快将其抛向空中。
爆开的黑雾里飘落数片玉简残页,泛黄的纸张上赫然写着"葬天"古篆。
丁瑶接住残页时,雪梅香突然变得刺鼻——这是遇到同源灵力时才有的警示。
"三百年前被剿灭的葬天阁。"她指尖抚过残页边缘的青铜鸦纹,"原来锁龙渊的邪修不是散兵游勇。"
任寒用霜花包裹住残页,突然转头望向东南方。
晨雾散尽的天际线处,隐约可见九座山峰以奇异角度倾斜,恍如被巨手按进地底的青铜剑柄。
丁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呼吸骤然急促——那峰峦走向竟与残页星图完全吻合。
风卷起最后一丝黑雾时,林间响起锁链拖地的声响。
不是实体碰撞的铿锵,而是灵力震荡特有的空鸣。
两人同时捏碎遁符,却在灵力激荡的瞬间看到彼此眼底的惊悸——那声响分明来自三百里外的地脉深处。
丁瑶将冰魄剑归鞘,剑穗上不知何时缠了根灰白头发。
任寒用霜花灼烧发丝,青烟竟在空中凝成半只青铜乌鸦,鸦喙指向正北绝地。
"该去找个明白人了。"任寒碾碎冰晶,霜屑飘向北方时诡异地停滞半空,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屏障。
丁瑶握紧残页冷笑:"只怕有人早就等着我们叩门。"
暮色再度降临前,最后一线天光恰好照在青铜残片的衔尾蛇纹上。
那蛇眼突然泛起血光,映出千里外某座被雷云笼罩的孤峰,峰顶古树的枝桠间垂落无数青铜铃铛,每个铃舌都是蜷缩的婴儿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