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清醒过来的罗涔奄奄一息仍不忘调侃我,“你也就这个时候看起来像个女生。”
我无奈的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这是男扮女装,待会到医院了,老子就去换上男装,绝对比你帅。”
“所以你是承认我帅了?”
罗涔不禁开始笑了起来,那一瞬间我觉得这样的罗涔才是真的罗涔,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细腻的心,所有的云淡风轻、调侃揶揄不过是我想告诉你,我没事,别担心。
我将手附着在他的心口处,告诉他很快就会到医院了,有什么话到医院再絮叨。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慌,这份镇定不过是十几年修炼出来的最强面具,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到医院的时候,我们焦急地等在外面。罗涔的父母很快就来了,潘妍妃拉着罗涔的妈妈泪如泉涌,不停地道歉,满心愧疚地说是她错了,真不应该那么逼小涔,可我真的只是关心他。
好在罗涔的妈妈通情达理,说阿姨知道你都是希望小涔好,也就没再说什么,她能理解,因为她的心和潘妍妃是一样的。
这便是症结。
我们总是自以为是的对别人好,然后声泪俱下的说着我是为你好,我都是为了你,我是最爱你的人,将自我的牺牲无限的放大,感动了自己,感动了他人,除了感动那个被动承受的人。我们固执的相信这便是世界上最真挚最无私的爱,却不知道我们其实是给所爱之人创造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将他活活的溺死在里面。
不过我也做不到,比起他想要的,我同样也更希望他活着。
矛盾,永远都是矛盾的!
医生出来后罗涔的爸爸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室,我们几个人跟着去了病房,罗涔的妈妈打量着我,询问我是谁,我告诉她我是罗涔的同学,他妈妈一脸的意味深长,瞅的我有点不舒服。随后他妈妈礼貌地说今天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
被人下了逐客令,但凡有点眼力见儿,我也得赶紧撤。可罗涔却开口叫住了我,然后满嘴跑火车的跟他妈说,认识一下,这是我女朋友,他妈妈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更加是惊恐万状,连连摆手否认,不不不,阿姨,罗涔瞎说,您千万别当真。然后就准备溜之大吉。
可步子还没迈出一步,罗涔那边就已经奄奄一息,眼瞅着一脚迈入奈何桥,惊得他妈是赶紧找病床前头的呼叫器,我也是赶忙上前查看询问他有没有事儿,这家伙却一脸奸计得逞的咧着嘴发笑,说我要不这样,你还真不过来啊!
我不顾她妈在场,直接给了他一巴掌,骂道你他妈找死啊,骗人不能换个法子。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嘴里念念有词道好用就行。我还没来得及甩出去第二巴掌,罗涔对着她妈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我女朋友在这里陪我就行了。
然后扭头目不转睛地看向我。
无奈之下,他妈妈也只能屈服,姿态优雅地跟我说那就麻烦你了,我待会让慧姨来给你送些吃的,转身欲离开病房,连同想要一起留下的潘妍妃带了出去。
我给罗涔倒水的时候,饮水机距离门口挺近的,罗涔的爸爸从医生那里急匆匆的回来,走到门口同样被罗母拦下了,询问医生怎么说,罗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还好,不过最好还是早日找到供体。罗妈突然咆哮,大喊道我不知道有供体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估计意识到有人在看她,加上她身为阔太太的优雅要求和对儿子的担忧,转而恢复理智,罗爸才继续说道,乔医生说了当下还是得保持一个好的状态,让我们别再刺激他,保持一个好的心态比什么都重要。
罗母倔强的侧过身,不动声色地擦掉滚落的眼泪,揽了揽头发,重新挂上微笑,说回家吧,让慧姨待会给小涔送点吃的过来。
我跟罗涔在病房里比赛谁先说话,结果我的肚子先不争气的开始闹腾,让罗涔一秒破功,我心想还不是因为你,本姑娘饭都没吃,陪你折腾了这么半天。
“等等吧,待会慧姨会来送吃的。”罗涔恣意的笑着。
“行吧,毕竟我也不能在你们家的私厨里点菜,将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