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卓坤虽然看似风光无限,其实也是个苦逼的商人。
他早期从事建筑设计,在国内都享誉盛名,但是因为资金有限,只能在阳东市这样的三四线城市里开个中型的地产公司,面对近两年来房屋销售的颓势,他五十来岁的年龄,却早已是满头华发。
但愿以后的路,能父凭子贵吧……
马卓坤重新拿起烟斗,填满烟叶点燃,烟雾腾腾缭绕,像一缕挥之不去的愁云,慢慢包裹着他。
“砰砰砰!”很熟悉的敲门声响起。
马卓坤心里一惊,赶紧回到办公桌前,铺开宣纸,拿起毛笔装模作样起来:“进来!”
身着休闲服的马宇杨,带着个蛤蟆镜,推门而入。
一看老爸又在写毛笔字,他嘴一撇:“我每次来,您不是写难得糊涂,就是写厚德载物,就不会写别的吗?”
马卓坤瞪了他一眼:“难得糊涂是做人的境界,厚德载物是公司的胸怀!你个混球,一天天不好好看书,就知道和狐朋狗友瞎混……我让你在医院陪你朋友,你咋跑回来了?”
“爸,怎么叫瞎混了?那叫感情投资,别看我们平时吃吃喝喝,关键时候可就是拧成的一股绳!”
马宇杨往沙发上一摊,两条腿不自觉就搭在了茶几上。
“把脚放下去!”马卓坤怒喝一声。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你看看你,和过去的八旗子弟有啥区别?一副纨绔子弟的逼样!你明天就去工地上找你李叔,让他给你找个事做!”
“哎呦爸,您咋就这么不开化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搬砖头下苦力只能养家,却不能发家。我已有了更好的生财之道,过个三五年……哦不,只要一两年,我就能站在在碧水华庭楼顶自豪的喊一声:‘老子不差钱!’”
“你个混球给谁比老子呢?大逆不道的混球,看老子不削死你!”
马卓坤暴跳如雷,拎起墙边的拖把杆就往马宇杨身上抽。
“哎呦呦……给您屁股您不打,偏偏打脸?”
马宇杨抱着头,跟着缩头乌龟一样缩在沙发上嗷嗷叫:“把我脸打花了,以后还怎么娶媳妇,还怎么当新阳地产的接班人?”
“你个混球还敢皮?老子揍死你!”
“啊哦……!”
一杆子狠狠抽在马宇杨屁股上,打得他火烧火燎、狼哭鬼嚎。
马宇杨哭丧着脸,急忙摆手:“停停停!我朋友给我说了另一支牛股,您要再动手的话,我可就一个人独吞了啊……”
“真的?”马卓坤闻言,精神一震,“你个混球要敢骗我,我就让你去工地看大门去!”
马宇杨从老爸手里夺过拖把杆丢到门外,坐回到沙发上,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爸,你是不是在阳东国丰证券营业部开的户?”
“嗯,怎么了?有问题吗?”马卓坤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马宇杨思忖了一下,沉声道:“您买的十万股雪威龙,被人散布了出去!换句话说,您股票上的资金流水,被卖给了别有用心的人……”
“你是说,营业部里有内鬼?”马卓坤脑子里嗡的一声,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
“不光是您,如果没猜错的话,阳东市所有地产老总的资金流水,都被人给盯上了!”
马卓坤心里一突:“是谁?”
“江南别苑老板——林家豪!”
“当啷!”一声脆响。
马卓坤手里的踏花青瓷茶杯,应声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