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次沉默的是少女,但她摆摆头,把头发捋好,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少年停下了,前面是红灯,60秒。
少女在他身后半步停下,顿了一下,又向前迈了半步。
她低着头,似乎很羞涩。
她少见的安分着,双手背在身后,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反复地捏着左手的小指。
少年直直地望着红灯,30秒。
她低着头向上瞥了瞥,20秒。
她知道红灯的颜色很鲜艳,但她不知道她的耳朵更红。
她又往身边瞥了一眼,少年理所当然地没有注意到,而她就是这么偷偷摸摸地看。
他的手没有插进口袋,就是那只和少女靠的很近的手。
大概10厘米,那是两只手之间的距离。
5厘米。3厘米,她的手停下了,她注意到自己的手汗,赶紧收回来粗鲁地往裙子上擦了擦。
10厘米。5厘米、3厘米——还有1厘米。
少年的手消失了。
他又到了她的前方半步、一步。
她猛地抬头,是绿灯。
于是少女跳下台阶,10厘米的台阶,踩在了斑马线上。
少年在黑色与白线之间从容地穿梭,而少女只踩白线。
左脚踩在白线上,右脚,迈出比平时稍大的步子,踩在了又一道白线上,左脚紧跟着迈出,约两倍的步幅,又踩在了白线上,少女的头似乎稍稍地昂起一点,又以相同的步调迈出右脚,这次更快一些,脚步也更加轻盈,右脚就这样落在——
黑色,右脚落在了黑色的部分上面。
她停住了,然后迈出更大的不在又一次踩在了白线上,脚后跟抵住了白线的边缘,再迈出更大的一步,踩在了离边缘稍远的白色部分上,她想迈出下一步,但她发现她不能。两只脚相隔得太远,她难以保持平衡,身体便向侧面倒去,手赶紧撑住地面。
一味追求每一步都踩在斑马线的白线上,却忽略自己的正常步幅大小,最终结果只能是距离把控完全失败,步幅变得乱七八糟。
甚至不如蹒跚学步的孩子。
没人会看她,但她也稍稍脸红。她重新站好,拍拍手上的灰,抬头看见少年正要离开斑马线,跨上台阶,他后面那只脚自然地踩在白线上。
少女低头看,她踩在黑色上,两只脚都是。
她没有抬头,然而一道鸣笛声突然传来,一只狗猛地从身边跑过,她愣了一下,意识到后慌张地往前跑,一辆轿车从她身后几厘米的距离飞速穿过,她跑到台阶上停下,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尽力平息躁动的心脏。
再抬头看,少年已经走远。
她望着少年那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开口说:
”明天见。“
声音没有传到少年的耳朵,可能也没有传到少女的耳朵。
心中抱着对那只狗的感谢,她转身,再次等待红灯结束。这一次,她面无表情,神色清冷,英气的面容似有寒霜凝结。
望着倒计时,60秒。
30秒,她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耐烦。
20秒,少女想着明明现在根本没有车的身影,周围人也不会理会她,她为什么还要老老实实地等呢?
10秒,她摆摆头,捏捏自己的脸,像是在确认,用力地、细致地捏。
她还在,她没有消失。
绿灯,她平稳地下了台阶,从容地穿梭在斑马线的黑白世界中。
她的目标是她的家人们的家。她停下,然后再次启程,刻意地将手臂摆动地高一些,每一步脚尖也要稍微地踮一下,明明没有听着音乐,脑中也没有节拍,但她还是规律地晃动起脑袋,刘海轻轻摆动,但不会遮挡视线。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