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第一天便知道,预知后事十八年,防守是最蠢的打法。

抢占先机,能动手,直接动手莫讲废话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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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打个十八年后成型的庞然大物,不如趁他还未成气候,一举歼灭永绝后患。

只是……

“如今西北大营尽在杨普威掌握,年后西戎来犯,还要西北军奋力杀敌,现在不宜动摇军心。”

“杨普威有用也可尽用。”

“上一世,与西戎这一战,彻底树立了他在天下将士心中的威信,但这辈子,他没机会了。”

“过河拆桥是我送他的礼物,再附赠他一样驾鹤归西。”

崔诩眉眼舒展,笑意却不达眼底,那黢黑的眸子里,闪着狠绝的光。

窦章辞颤了颤,她是该夸太子英明,还是太子狠辣呢……

终究夸不出口“英明”这两个字呢。

太子殿下未免太不是人了,杀人家之前还要榨干人家最后的价值!

她勉强先替杨大将军谢谢太子殿下,谢谢太子殿下起码认可他是个有用的人。

但,这些东西是能和她说的吗?

他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窦章辞忽然微微一愣。

他说,他们有过肌肤……之亲。

他说,他只肯等她到除夕……

他一门心思缠着她,从来就没打算过把她当外人。

窦章辞小嘴一瘪。

呜!她就知道!和他待在一起,他一定会说奇奇怪怪的话!做奇奇怪怪的事!

她现在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啦!

“我,我不坐轿子了!”窦章辞小手揪着衣裳一角,微垂的小脸染得红彤彤,一双眸子水莹莹。

仿佛不让她下去的话,下一秒就会将衣角塞进嘴里叼着“嘤嘤”啼哭。

崔诩摸了摸脑门儿。

他说的那些话,哪句踩中了她的雷?

不是她要与他谈杨普威吗?他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难不成是被杨大将军吓得厉害,可刚刚坑杨大将军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像害怕!

崔诩眼一眨,女人心,海底针!

他简直一脑壳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