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平静,看不懂。
小主,
但他肯定是生气的!
崔月恒笃定,她六哥最小心眼儿,最睚眦必报!
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咬了六哥一口,直接被打肿屁股,并且整整半年没被允许进东宫。
而所有她爱吃的,爱玩的,全都被六哥拢进了东宫!
听说,那半年,东宫墙角下的老鼠单只都有一斤重。
而且六哥是魔鬼,他不但孤立她,还让她背书!
崔月恒回忆起那半年,浑身打颤。
如今她才刚刚解禁三天。
哦豁,这就碰上了一个不长眼的小丫头!
她收回指向窦章辞的手指,两臂抄在胸前,下巴看人。
语调隐隐透着一股兴奋。
“打她屁股!六哥打她屁股!”
“让她背书,三字经!弟子规!百家姓!错一个字都不能给她吃饭,不能给她睡觉,背不出来接着打屁股!!”
隐隐的一丝兴奋化作实质,崔月恒一整个眉飞色舞。
崔诩淡淡瞥她一眼,仿佛看傻子,根本不管手臂上的牙印,淡定放下袖子,捧着窦章辞懵懵的小脸,一本正经道:“阿辞消气了吗?为夫手臂刚硬,阿辞可伤着了牙?张嘴,让夫君看看。”
“………”
沉默,是雪夜的丽正殿。
皇帝扭头望向皇后,分明寝殿里地龙烧得旺,他仍旧不自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阿婵,朕不曾如此倒牙过吧?”
姜皇后笑一声,“不曾,你是锯嘴的葫芦。”
“那你说他是跟谁学的?刘本初那截木头尚不如朕……”
刘本初是内阁大学士,太子的授业恩师。
姜皇后想了想。
“大抵是无师自通吧?”
“但他才九岁……”
“也许是天赋异禀。”
皇帝蹙眉,“大可不必,趁得朕像个棒槌。”
姜皇后侧身掩唇,美目中笑意流转,劝道:“皇上不要妄自菲薄。”
虽是事实,到底不好宣之于口。
帝后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无人关注福荣公主深受打击的心灵。
她,是亲妹妹,打小被捧在手心长大。
咬一口,磨搓了半年。
榻上的,是野丫头。
咬一口,她六亲不认的好哥哥,关心人家牙疼不疼!
半年前怎不问她牙疼不疼?
敢情,这世上,只有她是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