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吴班头就带着一个郎中去了大牢。
“兄弟,闫桂香这样的死刑犯怎么不是单独关押啊?”
吴班头一边往里走,一边跟牢头打听。
“嗨,牢房不够用了,都是通奸或私逃案犯就关一块了。”
“那能否调一调,将闫桂香单独挪到一间?”
没人说自然是不行。
可如今吴班头提了,上边也交代了厅衙的班头有什么话尽量满足。牢头马上让手下将几间牢里犯人调一调挤一挤,把闫桂香单独放到了一间。
等牢头忙活完了,吴班头又一拱手:“辛苦牢头大哥了。我这边先让郎中给她看看,您先去忙吧。”
牢里气味不佳,牢头也不想在这守着,犹豫了一下就出去了。
郎中给闫桂香把了脉,又清理了创口上了些药。
等他处理完了,吴班头让他先出去等着。
吴班头蹲下身,道:“闫桂香,我是厅衙来的班头。我们大人看了你的案子觉着有几个地方不太清晰,想详细问问。”
闫桂香早看出来,这个人不是这县衙的衙役,心知这可能是她唯一生机。
刚才有牢头和郎中在她没敢出声。
之前她生怕错过求救时机没有忍住喊了冤枉,事后才想到:那县太爷跟金标是一伙的啊,她当面喊冤若是惹恼了县太爷,她恐怕性命不保。
这会儿没有别人在,听见吴班头问,赶紧用头磕地:“大人救命!我是被冤枉的啊。那金标他简直就是恶鬼。
我之所以逃跑,是因为发现他在我的吃食中下毒啊。根本不是我要谋害金标,是金标要谋害我啊!他们说的那奸夫,其实是我的亲哥哥,我怎么可能跟自己亲哥哥有染呢?
那县太爷跟金标也是一伙儿的,根本不听我的话,生生将我哥哥打死了,硬是给我扣上了通奸的罪名。我爹娘也找不到了,一定是被金标害死了。大人救我,救我!”
闫桂香声泪俱下却压着声音,憋得嗓子疼。
听闫桂香讲述完,吴班头知道这事儿麻烦了。
若是只是金标诬告,那无非是给她翻个案。
可是这闫桂香话里话外说的是知县枉法,与金标串通一气陷害她。这若是查实了,知县的问题也不小啊。
外面传来脚步声,想必是牢头看见郎中出去了要进来看看。
吴班头赶紧嘘了一声示意她噤声,低声道:“说金标就说金标,在这牢里千万别再提知县,否则无人能保你活着出了这牢门。”
闫桂香心里也明白,瞬间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