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美莉是个聪明的孩子，她能活着本身就是一种优秀。

她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方向，一本正经：“那边有个断手的剑士，明明自己都没得吃，却还是给一群孩子提供了庇护，他可真是个大好人。”

“所以呢？”千菁微微抬眸，淡然的继续烤鱼。

嗯，这个看起来也不好吃，也给她吃。

“如果你对善良的人有怜悯之心，我建议你去救赎他，他才是个好人。”

千菁视力很好，她们目前并不在城区，而是在城外的小山包上，从这个方向望过去，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尼美莉口中的人。

那人背着一把巨剑，身边围了一群不大的孩子，脸上的笑容和周围难民的绝望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像灰暗的世界中灿烂的一抹亮色。

“你误会了，我不是好人。”千菁收回目光，心里觉得爱丽丝绑错人了，那样的人才适合它那样的系统，然后它们可以一起激情满满的拯救世界。

不像她，她不是很想拯救世界。

尼美莉并没有听见自己想象中的答案，安静搅着手指，脏兮兮的小手上满是因为紧张产生的汗液。

她微微噘嘴，心里却患得患失。

千菁用自己脏兮兮的衣服给她擦干净手，这个动作她做过很多次，毕竟她养过很多小孩子。

她的眉眼并不凌厉，却也不够温和，五官并不精细，垂眸的时候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尼美莉心中有些惶恐，却又奇迹般被安抚。

她听见千菁说。

“你也很值得。”

尼美莉的目光落入千菁的眸色中，琥珀色的依旧眸子平淡，仿佛看穿了她阴暗的内心。

她攥紧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觉得有些狼狈的低下头。

她值得吗？

尼美莉突然号啕大哭，眼泪委屈的从眼眶滚落，又落入脚下的尘埃中。

千菁看着小姑娘哭累了，蜷缩着身子靠在她腿上，整个人像一只终于收起爪子的小花猫，她紧紧攥着千菁的衣服，轻声开口：“我吃的很少的。”

她很好养的。

只需要一点点的食物，她就能顽强的活下来。

千菁的手搭在她的头上，摸着她因为营养不良粗糙的头发，有些扎手。

尼美莉是这个世界万千苦难缩影，瘦小的身躯蜷缩起来如同一粒尘埃，可怜巴巴的依附在千菁身边。

“睡吧，明天醒来又是全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