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麟很疑惑，千菁到底是什么身份。

“厉害吗？”千菁陷入回忆，脑子里闪过很多人的身影，他们大多只是一个片段，像火花一样啪的一声绚烂之后落幕。

她走到现在，杀过多少的生命？

花了多少的时间？

“花了很多很多的时间，杀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就变成这样了。”千菁淡淡开口解释。

她的话把马天麟惊的一哆嗦。

不，除了蓝沅，其他人都恐惧极了。

好多好多的时间是多久？

很多很多的东西又是什么？

可惜他们没有答案。

千菁没有在意他人的情绪，十多天的时间他们之间甚至不算多熟悉，谁也不是多信任谁。

马天麟只能确定，千菁目前并没有恶意。

他松了一口气，紧锣密鼓收拾烂摊子。

能走路的都得动起来，将楼层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然血腥味会吸引其他东西过来。

有些楼层太过于惨烈，成堆的尸体被堆积，血液顺着尸体流进地砖的缝隙，即使是尸体被焚烧也无法掩盖浓厚的血腥味蔓延。

那些血仿佛渗进了地砖里，就算被人一遍一遍洗刷着，也无法祛除。

人们沉默着，麻木着。

世界骤然崩塌，但他们的秩序还没有，他们前一刻依旧是生活在秩序下的地球公民，下一刻却迎来了屠杀。

活着的人现在最为痛苦，他们现在良心和善良依旧存在，死去的人不仅仅是死去，也同样化成尖刀插进他们血肉的胸膛。

共情是人类的弱点，劫后余生之后他们痛恨自己的弱小。

更让他们恐惧的是，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自己躺在那里。

未知的恐惧在人群蔓延，他们第一次真切的察觉到生命的薄弱。

有人拖着尸体扔了过去，尸已经出现尸僵，僵硬手臂在地上摩擦，鲜血从伤口蔓延顺着肌理流动，最后变成一条血痕。

偶尔有些尸体零零散散，看不出是谁的手，是谁的脚。

人们只能东拼西凑给他凑出一具完整的身体。

燃烧的黑烟直直升起，楼下的水面看起来有些平静，倒映着整栋楼的影子。

水面之下，是暗潮涌动的鱼群，肆意的遨游着。

今天阳光正好，却无一人觉得温暖。

很快又到了晚上，水里的鱼开始上岸产卵，人们又是一阵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