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店外的桌子旁，我停下来，弯着腰，大口喘息着，奋力奔跑的结果让我觉得这双腿已经不是我的，我杵着腿艰难的看着她，她却好像已经料到我会来，给我倒了杯水，看着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我艰难的坐下，喉咙里像放着一块碳，干涸着我的喉管，将面前的水一饮而尽，我不相信的看着她，艰难道：“店……卖了？”

她很坦然，也很平静，“卖了，在你来之前。”

“为什么要卖。”我沉声望着她，胸口因为难受而剧烈起伏着。

余悸轻轻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质问，平静道：“因为我要走了。”

虽然早就知道，可此时从余悸口中亲耳听到，我还是有些不愿接受。

我沉默，我们就这样沉默着，好半晌，我才问道：“是因为我吗？如果是因为我，我希望你能冷静一下，别意气用事。”

余悸搅动杯里的奶茶，望着远方的天空，用一种解脱的语气道：“是也不是，小戴的伤需要大面积植皮，我要带她去上海，我不想她以后留下面目可憎的疤痕。”

我心一沉，小戴还年轻，她的问题的确很有必要得到最好的医治。

我接受了这个理由，又开口道：“雅琴说你不打算回来了。”

“嗯，的确没打算回来了，等小戴好了，我打算带她去大理，在那里开一家小酒馆度过余生。”

“想好了？”

余悸浅浅一笑，“想好了。活着不就是一个变换的过程。我不能守着一个地方，也许那里，有我需要的风花雪月，在苍山看雪，看洱海望月，很满足很惬意，也符合我对人生的安排。”

我沉默，我不知道余悸所向往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但她所描述的，确实不错，而且大理是一个疗伤的好地方，我想，我可以相信她，相信她对生活的安排，相信她对生活的态度。

我终于笑着，用放松的语气道：“那你去吧，想回来的时候，我……大家都在。”

“嗯。”

余悸笑着，阳光透过头顶的遮阳棚，斜着在桌面洒下一道痕迹，安静的横跨在我们中间，好似安静的将我们之间的纠缠用阳光溶解，我们朝彼此笑了笑，默契的没有说话，享受着此时雨过天晴般的安静。

无关她，无关我，无关情感，也无关生活，只是为了告别。

一辆车在路边停下，雅琴下了车，慌慌张张的朝我们跑过来，然后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们。

我无声的朝她摇头，雅琴瞬间无比失落的看向余悸。

我走了，接下来的话还是余悸亲自对她说吧。我将位置让给雅琴，看着远处的街道，迈着不轻不重的脚步沿着走去，路的尽头，我又踏上了另一条路……也许，离开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就像路的尽头还有路，只需要一个跨越，便是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