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放松,闭目静坐案后,听着殿内窸窸窣窣的私语声。
灾未至,弹劾攻讦之时便未至,殿内诸官们只是私语,没有谁这时站出来指责宗氏。
宗氏的威不是假,至尊的信重也不是假,若不确凿,只会是攻讦之人寻死路。
狂风酝酿了三个时辰,大势已成。
至尊与诸官们未等太久,两刻钟后,前殿最外的大门忽的砰一声撞上门槛,嗡嗡震得诸官们私语骤停。
殿外守卫的郎将阻门不及,有一位竟随风跌入了门内,顾不上请罪,又忙起身与同僚合力将殿门合上。
因还隔着两道殿门,狂风并未立时旋入殿内,但风声已入内,合上殿门后风声尤在。
一些静坐不住的,索性请示了至尊,站至殿门前观着殿外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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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不知从何处卷来了沙石,殿外空旷一片的地很快浅铺了层土黄。
没多会儿,殿中门窗一齐得随风共振,狂风借此顺着缝隙钻入殿内,站立在门窗前的官员们迎面接了这股寒意,霎时抖了抖身子。
观此情状,那些预备风停后攻讦宗氏的官员,心中喜意油然而生。
未央宫前殿已是如此,城中与城郊民居会是如何呢,田地又会是如何呢?
一刻钟后,狂风过境,门窗不再共振,风声也渐渐停歇。
殿内一些官员,尤其是几位御史(隶属大司空)与谏大夫(隶属光禄勋)已悄悄理正衣冠,随时准备起身驳斥他人言。
至尊瞧着下首诸官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震怒。
可真是些好官啊,各有各的谋划,还有几人是真心为朕分忧?
怪朕过分宠信宗氏,却为何又看不见宗氏是如何为朕分忧呢?
一个个说宗氏擅权,一个个若是真握有与宗氏同样的权,又会是何种模样?还能记着为朕分忧吗?还是一味打压异己,一味攻讦?
若没有宗氏,这风灾他们又要怪罪谁呢?
越想,至尊怒气越盛,视线移转至宗瑢与宗寿,见他们安然静坐,气才消了些许。
只,心中仍是骂了句,都是些孽臣,谁也不如宗氏,谁更也不如寿儿知心。
“风歇了,该论的论吧。这些时日你们是一刻也不停,今日便给朕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