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府在戚里正中,安阳侯府在戚里最南,宗寿的马车直行而回,吉了的马车则有意在戚里绕行了一周。
绕行回安阳侯府,宗寿于车前搀扶吉了下车,再从西阶登堂,又入婚房,二人共牢而食,合卺而酳。
如此,礼毕。赞者、惠明与众侍女齐齐出了房门,独留夫妇二人在房中。
新婚的二人瞧着房门被掩上,安静了一瞬,谁也没言语。
吉了是无话可说,宗寿是有太多话可说,一时不知哪句话该先说。
“邈仪今日甚美,与以往的玉色想比,玄纁之色更衬邈仪。”
想了一想,宗寿先赞美了吉了,他今日是第一回见着吉了着玉色以外的服色,初见的一瞬就有惊艳。
吉了没有言语,宗寿又想了一想,试探着伸手握住吉了的双手,表衷心。
“邈仪,寿待邈仪一片赤诚。虽邈仪嫁与寿,是寿强求所得,但除此事外,今后无论何事,寿都不会强求邈仪。”
“哦?果真?”
任宗寿话说得动听,吉了最多只信半句。
宗寿的不强求,怕在日后就是寻出诸多理由说服她,她同意后,自然算不得强求。
“果真,只要邈仪不离开寿,便果真。”
宗寿紧握吉了的手,附上他心口,表示他所言不虚。
吉了掌心触碰到的,是宗寿跳动的心,一颗活人的温热的心,可这活人实则可恶。
“既嫁与你,我便没想过离开。”你又哪里会放我离开。
宗寿当吉了这话是她的回应,闻言就笑了,瞧着吉了妇人髻上的玉笄与珠缨,道:“邈仪,寿为邈仪褪去笄与缨。”
笄缨褪去,吉了束好的发髻随之散开,长发缓缓垂至腰后。
这一幕,在宗寿,美得惊心,“邈仪,可否为寿褪去爵弁(礼冠)?”
“垂首。”
吉了瞥他一眼,宗寿乖觉垂首,任吉了施为。
可能这样的举动有些亲昵,宗寿不由得抬眸望着吉了,虽不算含情脉脉,但肉眼能看出其中有着情意。
“闭眼。”
吉了不防与他对视,一手持着宗寿颈下的系绳,一手上抬,捂住他的双眼,察觉他眼闭,才又放下去解系绳。
摘下爵弁,放在宗寿手中,吉了又拿起身侧的笄缨,同样放在宗寿手中,“睁眼,去放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