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了一直是以一种对敌的心态在面对宗寿,她知晓他是男子,但她当他是敌手,想的是如何在劣势下克敌制胜。
她知晓自己的容貌会得人欢喜,但她到底没想过将这副容貌当作她的兵器。
因她不重皮囊,一心想的便不是皮囊。
但男女之间,或者说,可能涉及情爱的男女之间,会是不一样的“对敌”,皮囊在其中有着大作用。
吉了不是要放弃她设想的“对敌方式”,而是有了新论断,因着这副容貌,她得胜的可能增大了。
这很好,毕竟她是一无所有的与她的敌手对敌,何其不公啊。
(两人之间极其不对等,女主不可能开情窍,她就这态度。)
不过,现今她尚未与宗寿结为夫妻,一切为时尚早。
成婚前,她还得在萍乡,跟着宗寿聘的名师学几年经。
要说吉了来到萍乡最开心的事是什么,便是这名师的确有大才,以及这郡守府有着许多藏书。
名师是宗寿好友,名严朔,大儒之子,前些年受父罪牵连,与其父一齐被至尊免为了庶人,后闲赋家中,协助其父着书。
宗寿与严朔交深,知好友不甘无名着书,恰好要为吉了寻师,便借着聘师的名义,将他请来了萍乡。
严朔欣然应邀。
他每日在这郡守府,少数时间是为吉了讲经,多数时间则伴在宗寿身旁,为他出谋划策。
原本郡守是可以自行任免属吏,但严朔是被至尊免为了庶人,宗寿到底不便请他为功曹。
是以,名义上严朔只好是吉了的夫子。
对于这个大才夫子,吉了知他心不在此,贴心得没有藏拙,学得很快,也在不经意间暴露了她的过目不忘。
严朔约莫教了吉了一月,逐渐发现了学生的天赋,他是惊喜又意外。
不过,他没有兴起教学的意趣,反倒干脆变了教学,列了书簿,让吉了照着次序,自行先背先学。
如此,在学生学完背完前,他就无须每日来这桑柘园了。
待学生自行学完,有不通之处,他到时一齐讲解,也更便宜些。
学生到底是好友的未婚妻子,他还是该避嫌。